齐志伟扭头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你这娃子,是你该管的事麽?整天净瞎操心。”
冬冬倔强地怼回去,“你们都不管,俺管,等俺长大了,俺给喂爷修房子。”
“你……”
“等你和俺妈老了,俺也不管你们,你们心里是啥滋味。”
“大人的事你不懂,少掺和。”
“喂爷早就知道他错了,他跟俺说过,他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俺喂奶和俺妈,他说他改了,可俺妈不原谅他。伯,俺们学校的老师教育俺们有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说的是一个人犯了错误后,能够认识并改正错误,就是最好的事情。喂爷知道错了,也认了错,你们咋就不能原谅他哩。伯,你不是也希望俺妈和喂爷能和好吗?”冬冬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早就知道齐志伟的心思,所以才拽着他来凤凰村的。
齐志伟听了冬冬的话后,心里难免有所触动。这些年来,宋树奎和宋亚凤这对父女之间的纠葛闹得不说满城风雨,也是满镇风雨,连带着他也经常会遭人调侃,说他妻管严,被一个女人压得死死的。对于这些说辞,他淡淡一笑,漠然置之。他与亚凤之间的事,外人无权指指点点,因为他爱的那个女人,不管是母老虎还是母狮子,都是他爱的那个宋亚凤。只有他知道亚凤强悍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他还记得亚凤当初选择嫁给家境贫穷的他时说的那句话:“志伟,你屋穷,俺没有娘家,从今往后,咱俩算是扯平了,谁也别嫌弃谁,好好过。”
还有接到法院传票那天,亚凤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宿,他既心疼又愤怒,跟亚凤说不如趁机和宋树奎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可亚凤犹豫了好几天,还是接受法院调解,同意负担宋树奎的赡养费。
对于亚凤的决定,他没提出质疑和反驳,因为他心里清楚,没人能逼亚凤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既然选择做了,那就说明她对宋树奎并非真的无情。只是她以前被宋树奎的所作所为伤得太深了,无法放下心里的执念和怨念,所以才对宋树奎冷眉冷眼,不愿搭理。
他是亚凤的丈夫,同时也是屋里那个耄耋老人的女婿,半个儿子,看到他们父女决裂,互相伤害,各自痛苦,他也于心不忍。
那他,到底该不该当这个解铃铛的人呢?
冬冬见他犹豫,干脆说道:“伯,俺答应你,只要能让喂爷和俺妈和好,俺一定好好学习,听你和俺妈的话,再也不惹事,不惹你们生气了。”
齐志伟低头看着冬冬,眼里露出一丝惊诧,冬冬这是转性了?他要是能学好,那他和亚凤还不得放鞭炮去!
冬冬这承诺的诱惑力太大了。
齐志伟思忖片刻,犹豫着说:“你……不是骗伯的吧?”
冬冬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俺不骗人,真的!伯,你要还不相信,那咱俩拉钩上吊……”
冬冬朝齐志伟伸出小拇指,齐志伟攥住冬冬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中,俺后日再来接你。”
“噢!”冬冬高兴地蹦起来欢呼,宋树奎听到冬冬的声音扒着门框朝外望,冬冬冲他挥手,兴奋地叫道:“喂爷,俺今天不走了!俺伯答应了!”
宋树奎愣了一瞬,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丝熏黄的牙齿,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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