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了,“你还真敢说,你……”
脚边是装垃圾的畚箕和铁桶,手里拿的竹扫把又笨又重,她鞋上有灰,和别人都一样的校服边角隐约泛白。
她一脸平静,也不在乎他信或不信,蹲下用手捡起难扫的三两小纸屑。
石凳上的男生不笑了。
也没什么。
就是看着她,他忽然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冬稚回到家,冬勤嫂已经歇下,在房间里看电视,听见动静出来,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
“吃了。”她说,“今天陪同学去买东西了。”
冬勤嫂没多问。车停在屋檐下,冬稚回房放东西,收拾完,然后洗漱。
想开台灯看会儿书,又怕冬勤嫂嫌她浪费电,冬稚打消念头,钻进被窝。
手机在充电,就放在耳边,突然震了震。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一看,社交软件上又有人请求加她为好友。
不是别人,是温岑。
冬稚通过申请,温岑头一句就说:“我找苗菁要的你的号。”
她回:“嗯。”又问,“你到家了吗?”
他说:“在路上,快到了。”
下一句就直接终止话题:“我听会儿歌,不聊了。”
冬稚想想,还是发过去一个“嗯”字。
结尾在她这,不算不礼貌。
冬稚把手机放回枕边,闭上眼。困意不明显,她开始数羊,数到三百多只还没睡着,转而默默在心里背单词,更睡不着了。
冬稚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放歌。不戴耳机,声音调到最小,有了音乐作伴,时间显得好捱一些。
整个列表所有曲目循环到第三遍过半,消息提示的震动声横插进来。
她伸手摸到手机,光有点目,眯着眼缓了几秒才适应。
“出来。”
消息只有两个字,陈就发的。
冬稚盯着屏幕看,直到光快要暗下去,她才回:“睡了。”
没多会,他说:“我在门口。”
夜里的静谧足以将一切动静放大,冬稚掀开棉被,趿着拖鞋,轻手轻脚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