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传来太监的传呼,“皇上驾到,厉贵妃驾到,温贵妃驾到,齐妃驾到,德妃驾到,淑妃驾到,周王驾到,靖王驾到,安王驾到,康王驾到,睿王驾到。”
这一连串的喊下来,饶是习惯了的人也得喘口气,在小太监喊第一声的时候,亭子里的众人就都跪了下来,齐呼,“臣妇,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厉贵妃,参见温贵妃……”
虞希宁也跪在人群中敷衍着,其实虞希宁是抵制来皇宫里的,毕竟皇宫里都是所谓的天潢贵胄,不管遇见了谁,她这个小小的臣子之女,都得行跪拜之礼,若是虞希宁一直生活在这里便罢了,可她是半路来的,思想与这里到底是有些不同,她可没有学过三纲五常君臣伦理。
皇帝带着众妃坐下,道了一声,平身,底下的命妇谢恩起身,各自做到各自该做的地方,因着太傅府的官职不低,虞希宁坐的座位也靠前,虞希宁十分无奈,只好缩了缩身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坐在上首,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众位皇子走了,这里坐的全是内命妇,至于男子则是在另一座宫殿里面,由皇帝主持大局。
皇帝一走,整个宴会上,最大的就是厉贵妃了,现在宫里没有皇后,丽贵妃掌管六宫,和厉贵妃并排而坐的是温贵妃,她是大皇子周王的生母,虽然都是贵妃,但是厉贵妃,没有儿子,所以掌管六宫也没有私心,所以皇上才放心吧,心里六宫之权交给她吧。
往下坐着的是,二皇子靖王的生母齐妃,四皇子安王的生母德妃,和五皇子康王的养母淑妃,这淑妃,好巧不巧就是虞希宁的名义上的姑姑,虞越亭。
厉贵妃说了几句承蒙皇恩浩荡,才能歌舞升平,召开赏菊宴之类的话,于是这所谓的赏菊宴就开始了。
一时间几位妃子相互敬酒,各位夫人阿谀奉承,相互寒暄,整个庭内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
这宫里的菜色,虽然好看,却不好吃,虞希宁只好捏了几块糕点,不过宫里的菊花酿,确是不错,入口甘甜,拥有酒的香味却不辛辣,虞希宁一时间连着喝了两三杯。
她还想继续倒酒,突然间想到,皇宫那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倘若是她喝多了,怕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于是虞希宁只好放下酒杯,打算去亭外走走,吹吹冷风,顺便清醒一下。虞希宁便偷偷地从侧门溜了出去,他没有带绿芜只是,让绿芜在有人问起的时候说自己去小解了。
虞希宁出门后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御花园的美景,不得不说,这定京虽然靠北,但是到底是皇室所在,地气要比寻常的地方好,已经是快深秋了,御花园的花儿依旧争奇斗艳。
虞希宁走到一处假山下正想坐下歇歇脚,只听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不在里面参加宴会,好好的出来干什么?”
一抬头,是顾瑾在那假山半腰上坐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琉璃的酒壶,里面依稀可见琥珀色的液体,“那你不在里面好好参加宴会,为什么要出来啊?”虞希宁反问。
“殿内阿谀奉承,浑浊之气太盛,恐伤了美酒的意味,所以找一清静的地方来品酒。”说完,顾谨仰头喝了一口酒。
“巧了,我与殿下的心思正是相仿,我在殿内无人相识,又看不得她们之间相互虚情假意的打着哑迷,所以来外面吹吹风,顺便领略一下御花园的绝美风光。”虞希宁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假山的石头上面。
“你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顾谨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石头上面的虞希宁。
“我拘不拘小节,殿下不是清楚的很吗?殿下怕是忘了吧,那七百两银子,你已经拖了我快一个月之久了。”虞希宁抬头直接呛了顾谨的话。
“你这女子,心眼好生的小,不就是七百两银子吗?至于追到皇宫里来向我讨要吗?再说我堂堂七皇子又不是付不起你的银子。”
“既然殿下不缺钱,那就把钱给我结了吧?我缺的紧。”
“本王今天是来参加宴会的,没有带银子,等明日有空了给你送过去吧!”
“那殿下可要说话算话,别食言,小女现在这里谢过殿下了。”说完,虞希宁站起来,袅袅的行了一个礼。
顾谨还想再说什么,却也是远远的望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衡阳郡主,“她怎么来了?”顾谨嘴里嘀咕着,“衡阳,表妹来了,她最是难缠,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估计一个闪身,也不知用了什么功夫,竟然是没影儿了。
这时衡阳郡主已经来到了假山下,虞希宁无奈只得向她行了一个礼,“给衡阳郡主请安。”
说完虞希宁起身准备要走,她怕,衡阳郡主在皇宫里难为她,毕竟那天她可是驳了衡阳郡主的面子的。
虞希宁刚要抬脚,“唉,别走啊,本郡主让你走了吗?”衡阳郡主,一个闪身,抬起胳膊,拦住了虞希宁。
“请问郡主还有何吩咐?若无他事,臣女要回去了。”虞希宁低着头,恭敬的说到。
“你今天怎么如此恭敬,不见那日的放肆了?”衡阳郡主瞪着眼看着虞希宁,“不过本郡主就喜欢你那放肆的样子,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虞希宁闻言,一个踉跄,这公主,怕不是,脑子有病?自己那天都那样拂她的面子了,居然是要跟自己交个朋友?难道皇家的人,脑回路都这么清奇吗?
“臣女身份低微不敢与郡主高攀,恐伤了郡主的颜面。”虞希宁回拒道。
“你不是虞府的三小姐吗,那就是定安姨母的女儿了,我母亲当年与定安姨母私交甚好,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表姐妹呢,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我相交?”衡阳郡主反问道。
“劳郡主挂心,我们既然有这层关系,既然郡主想要,那就当希宁是个朋友吧。”虞希宁无奈地说,她是真的不想和皇室中人做朋友,毕竟都说皇家无情,而且在利益之下,指不定自己哪天就会被葬送了。
到衡阳郡主非常高兴,“我往日里没什么朋友,既然你答应要和我做朋友了,以后可要多与我往来,喏,把这个玉佩给你,以后找我的时候就不用通传了。”说着,衡阳郡主,从腰上扯下了自己的玉佩,死活都要虞希宁收下。
虞希宁推辞不过,只好也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既然郡主如此看重我,那以后来找我的时候也不必让人通传了。”
衡阳郡主自以为交了朋友,便拉着虞希宁,欢欢喜喜的往宴会走去,虞希宁满心无奈,衡阳郡主这么大了,心思还这么单纯,怕是长公主平日里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只是在虞希宁和衡阳郡主刚走,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看着她俩的背影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