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幽绿的火光,空旷的地下一片黑暗。
他没有脚步声,我只能感受到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我身前。
寂静的黑,吞噬着我的勇气。
刚才看到他时,觉得自己有救了、什么都不用怕了,黑暗、鬼魂、人皮和邪术,都不用怕了。
可是此时的寂静和冰冷,却让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他生气了吧?
不得不说,他很懂得驭使人心。
他曾经的粗暴,让我对他的一丝温柔感恩戴德。
他曾经的凉薄,让我被他的十指相扣融化成扑火的飞蛾。
也许是我经验太浅薄,毫无防御的能力,不管他给我什么样的感受,我只能逆来顺受的默默接纳。
而他经验太丰富,他看过了太多生灭轮回、痴情绝望,所以能清冷淡泊的对待一切。
那熟悉的冰冷,在黑暗中停留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喷在他的胸膛。
然而他却一言不发,沉默而疏离。
在他面前,赢的人永远不是我。
“……我接到片警的电话,说我哥出事了,让家属赶去。”我低着头,看着黑暗,小声的向他解释。
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他说过如果灵胎有什么问题,我和我家人会很惨很惨,我记得这句话,我也不想挑衅他的权威。
“……对不起。”我觉得很委屈,为什么总是我道歉?
我有一位丈夫,却不是因为感情;我有一个孩子,却不属于我。
我的人生只有认命、没有惊喜。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叹,他对着我,就这么喜欢叹息?从两年前那个夜晚,我就不停的让他失望和无奈吧?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怒火,我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黑暗中他的面容看不真切,我感觉到他微微欠身低下头来。
一点冰凉的湿软卷走了我的眼泪,黑暗中他的动作有点粗暴,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仰头。
“……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待着,幸好走的时候在你这儿留下了印记。”他抬手轻轻戳了戳我的心口:“……吓到了吗?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有点意外他居然没冲我发火。
他伸手拢着我,双手伸到我后背给我解开锁链,淡淡的说道:“回去吧,回去我再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说完把我抱了起来,往挖出的洞口走去。
走到洞口前,他捡起一块小小的吊坠:“这是你家的铜符,我让你哥扔进来打破结界的……这小东西确实有点意思。”
他把铜符交到我手中,抱起我跳出了洞口。
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台子,上面放着香案供桌,沈家派来的人在那里做超度法场,我看到沈老太太、周老先生,还有戴着口罩的沈青蕊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