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安对芙蕖低声道:“先别透露出去,就让陆珩以为宋秀枝死了,但是,一定要把宋秀枝怀孕的消息让他知道了。”
“奴婢这就去办。”芙蕖道。
……
……
陆珩昨夜辗转反侧难眠,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沈岁安那双轻蔑的眼神,耳边似乎还有妹妹被送走时的哭哭啼啼。
他发现自从尚公主当驸马,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原本他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又是皇上钦点的侍中郎,深得皇上的信任,他的前途应该是光明坦途。
他甚至还看不起陆渊用见不得光的阴私手段成为镇抚司指挥使,就算身居三品又如何。
世家之中,哪个提起陆渊不是鄙夷厌恶,觉得他辱没世家风骨。
直到他到礼部担任一个闲职。
别人客客气气地称呼他一声驸马,背地里都在感叹他仕途从此了断,还不如他的兄长陆渊。
他,陆珩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说不如陆渊。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作为国公府大房唯一的嫡出,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是比陆渊优秀的。 。
这一切都看皇上……
屋里的地龙烧得很暖和。
沈岁安听了这句话,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背脊。
许多她想不明白的都在这一刻瞬间通透了。
为什么陆珩能够那么轻易扳倒曲家,为什么即使有皇后和太后在宫里,皇上依旧要以雷霆方式对待曲家。
曲家如今除了老夫人是睿智敏慧的,其他人的日子却过得糊涂自在。
相信曲家每个人觉得有皇后和太后为他们撑腰,五皇子又是嫡出的,他们曲家继续风光荣华一百年都不是问题。
谁能想到曲家会在这几年就败落了。
可如果皇上也容不得曲家了呢?
有些人想要利用曲家和五皇子的关系行风作乱可太容易了。
何况如今的皇上并非太后亲生,如果曲家真的犯下通敌叛国的死罪,就算皇上不顾及太后母子之情,天下人也不会说他忘恩负义。
沈岁安想起那天在曲家找到的罪犯。
到底真的是曲家的族人有通敌叛国之嫌,还是罪犯有意要躲进曲家,为曲家灭亡先添一把柴火。
如今谁又能说得准呢。
曲老夫人比她更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机立断要曲家所有人不许掺和五皇子的事,还进宫跟皇后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