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躲避兵役是否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心存疑惑,事后也证明了庄振国其实实在唬人,但还是个高中生毕业生的庄严摄于国法威严,最后还是没敢以身试雷池。
算了算了!
庄严自己跟自己说,就算不能去大学里花前月下了,也总不能去监狱里跟那些犯罪分子同住一个屋檐下。
他被父亲庄振国整得彻底没了脾气,最后只能磨磨蹭蹭半推半就地从了。
到临了,两父子通过友好协商,决定各退一步——庄严老老实实去当兵,庄振国去找部队里的老战友,给他弄到军区后勤部门去。
接下来,家访、谈话,到武装部报到领取被子鞋子冬季作训服之类的物件,敲锣打鼓送上火车……
这个兵,当得有些糊里糊涂。
俗话说,无冤不成父子。
庄严没想到这话居然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集合了!集合了!滨海的都过来我这里集合!”
负责接庄严这批兵的五连副指导员钟山站在绿皮列车前,冲着刚下了车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新兵们举起了右手。
“按照在武装部排好的顺序,成两列横队,向我靠拢!”
已经没人记得在武装部里的排队顺序,也没人按照钟山的要求列队。
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乱转。
钟山有些气急败坏,他不得不亲自上前扯住一个高个子,然后又再扯住另外一个,指着这俩个新兵喊道:“都按照顺序由右至左排在他们俩后面,对齐!”
折腾了好一阵,像蚯蚓一样歪歪扭扭的队伍总算排好了。
“现在是晚上11点20分。”钟山看了看表,扯着嗓子大声:“我们要在这里待一个小时,大家先去上个洗手间,然后回到这里自由活动,记住,不要乱跑!解散!”
坐了八个多小时绿皮车的新兵们高兴地“嗷”了一声,瞬间散开,纷纷找厕所去了。
庄严被自己的老乡何欢从背后一把拉住。
“庄严,你小子可真不够意思!刚才那把牌你本来要输了,还欠我一包红塔山呢!”
庄严回过头看着何欢,然后一脸嫌弃道:“啧啧啧,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呢!刚才最后一把还没打完就到站了,怎么能算!”
“什么不算!”何欢急了,“你小子逃得比猴还快,我翻了翻你扔在桌上牌,就是一副烂牌,输定了!”
“你说输了就输了啊?”庄严白眼一翻,颇为无赖道:“不到最后就不算输,规矩懂吗你?”
“你小子不该姓庄,改姓赖好了!”面对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庄严,何欢实在没辙,只能忿忿不平地奚落几句过过嘴瘾拉倒。
“少废话了,赶紧上厕所去,我可真的憋慌了。”庄严不再搭理何欢,转身甩开步子就走,头也没回。
找到了车站的厕所,俩人顿时傻了眼。
唯一的厕所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每条队伍至少上百号人在等。
庄严被眼前的壮观的情形吓了一跳,惊道:“这是排到膀胱破裂都排不上呢!”
说着,又朝旁边女厕所门口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