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想到大哥,和他见面之后,我对他的好感不断的加深,如果以前他在我心里是只可远观的神,那么现在他就是如父亲一般温厚的存在,我喜欢和他说话,喜欢待在他的身边,因为我觉得他能为我遮风挡雨。
如果可以,我也想不拖累他,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就算我真的跑去跟他说,希望他不要再管我们家的事情,恐怕他也是不会听的吧。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事情结束以后,尽可能多的弥补他,尽管这和他失去的大好年华相比,根本无济于事。
我一边想着,一边穿上衣服,剃掉胡须,看着镜子里那张无论我照多少次,都觉得陌生而丑陋的脸,我轻轻叹了口气。
收拾好心情,我去了六楼重症监护室,这一次,负责守在门外的保镖没有拦我,而是恭敬的向我鞠躬,给我奉上口罩。
我戴上口罩,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沈诺言那全身插满管子的模样,我缓缓走到他身边,此时陆晓峰正在给他检查身体,见我来了,冲我点了点头说:“大哥和你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很慈祥,很好。”
“如果真这么觉得,不如多待几天,多陪陪他,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陆晓峰说着,看向沈诺言,继续说道:“沈诺言他的生命特征已经趋于正常,随时有可能醒过来,但是他以后能不能再用力,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心下一沉,紧张的说:“这是什么意思”
陆晓峰说:“他受伤严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难道还想他像以前那样凶猛以后他少不得要落下许多病根,虽然不会达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地步,但是也承载不了太大的运动量,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以后你还是让他不要再做那些剧烈运动了,当然,玩玩枪还是可以的,我说的是手枪,狙击枪就算了,那玩意儿产生的后坐力对他的身体伤害太大。”
我浑浑噩噩的在沈诺言的身边坐下,看着他那张安然的睡脸,我想起他骄傲的说自己很厉害的傲娇样子,想起他和以前的我打斗,我连三招都胜不过他的厉害,想起他身形如狡兔一般在山上来回奔跑的潇洒模样,我心里一阵悲戚。
“诺言,对不起……”我难受的要命,心里像是被人撕裂了一个口子,又被人塞了许多盐巴进去,涩涩的,钻心的疼。
这时,沈诺言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他的手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激动的看向了他,说道:“诺言,你醒了”
沈诺言点了点头,冲我笑了笑,说:“我怕再不醒,你会怕的哭鼻子。”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想笑,我说:“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没骨气吗”
他说:“是啊,你就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屁孩,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肯定一直都在心里编排我呢。”我半开玩笑道,想起我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我才恍然发现,每一次当我孤独一人前行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我的。
当初我被宋佳音带回京城时候是,我在无敌帝国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在追着我,为的就是保护我。
我说道:“诺言,咱们以后好好歇歇,好不好”
沈诺言看着我,半响才说:“我这是落下病根了吗”
我低着头,难受的点了点头,说:“都怨我,一切都怨我。”
沈诺言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不怪你,我倒是觉得老天爷这是在变着法子对我好呢。”
我看向他,心里有些气,这都这样了,怎么就对他好了就算是想宽慰我,他也不能这么说啊。
沈诺言却很平静的笑着,说道:“正好我累了,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休息,正大光明的让你们保护我了,陈名,你不会嫌弃我拖你后腿的吧”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会,你说得对,以前一直都是你拼了命的保护我,以后,换做我拼了命的保护你。”
沈诺言笑了笑,说:“我没白交你这兄弟。”
我也笑了笑说:“我也是。”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陆晓峰突然说道:“只是不能剧烈运动而已,额……凭沈诺言的能力,只要不遇上厉害的角色,自保还是可以的。”
这话让我听着舒服了许多,沈诺言吹了个口哨,说:“这就够了,我还以为我要瘫在床上一辈子呢。”
我立刻说道:“不准胡说八道。”
陆晓峰这时说:“你们聊着,我先出去了,陈名,不要聊太久,顶多二十分钟,他得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忙说:“我知道了。”
陆晓峰走后,沈诺言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先生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