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容庵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那个……李团练使,投资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我只想问问你,你往越南砸那么多钱开矿,就不怕法国人把你的投资黑了吗?”
李思明瞪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黑我的投资?我没听错吧?”
袁容庵说:“难道你以为人家不敢黑你的投资?别忘了,你是在人家的殖民地开矿!”
李思明斩钉截铁:“不好意思,他们还真不敢!他们敢黑我的投资,我就敢一秒钟化身德国和英国的荣誉公民,为德英两国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
袁容庵嘴角抽搐了两下,想笑,但是想到这家伙仿佛开了透视眼似的接连帮法国和德国点出了一大堆矿藏,甚至帮法国找到了一个大油田,顿时又笑不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李思明这技能到底是打哪来的,但他可以肯定,如果法国佬真的黑了他的投资,他真敢移民英国或者德国,帮这两个法国的死对头找出一大堆矿山油田,让他们的国力成倍的提高,把法国远远甩在后面!
对于一个老牌强国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是,为了黑一笔投资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划不来!
李思明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老袁啊,你对投资铁矿感兴趣吗?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留点股份的……”
袁容庵一脸抱歉:“实在是抱歉啊,袁某这几年手头紧蹙,实在拿不出大笔资金来作投资……不过如果团练使的矿山将来正式投产了,能卖袁某一些,倒是极好的!”
李思明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比别人看得远一点呢,结果也没强到哪里去,跟张謇一路的货色。”
徐先生有点意外:“你还向张謇先生拉过投资?”
李思明郁闷的说:“对啊,拉过好几回了,那死老头小气得很,手头上明明有大笔资金却舍不得拿出来投资,我说得嘴都干了,也只是勉强说服了他投资南通炼钢厂……”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沧桑。
袁容庵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张謇他是知道的,纺织业巨头啊,大生纱厂生产的生纱、棉布不光畅销全国,更远销欧美东南亚,为他带来巨额的利润。除此之外他还投资兴办了很多诸如食品厂、五金厂之类的工厂,大多是赚钱的,在中国轻工业发展方面,张謇是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但张謇也有他的局限,他玩玩投资小回本快的轻工业还行,让他投资大规模采矿、冶金、铁路、船舶这类投资巨大、回报周期极长的重资产,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怕亏掉裤子。李思明居然能说服张謇投资南通炼钢厂,也算是了得了!
徐先生干笑一声,说:“李团练使,我家老板打算效仿你,在辽东垦荒办大农场,并且推广水稻种植,你看有什么问题吗?”
李思明正色说:“没有问题啊,很好啊,东北那地肥得流油,不办几个大农场种点水稻、小麦之类的高产作物,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徐先生说:“话虽这样说,但东北气候寒冷,种水稻的话,怕是很困难。”
李思明摆摆手:“也就比河北冷那么一点点罢了,河北都能大面积种植水稻,东北自然也不成问题,只是没有人尝试过而已。”他用手比划着,“想在东北大面积种植水稻,首先要解决灌溉问题,不过我想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辽河两岸地势平坦,土壤肥美,水流充沛,引水灌溉轻而易举,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能弄出几百万亩稻田来。”
袁容庵点头表示赞同。辽宁的情况他自然是了解的,别的地方不说,光辽河平原这一片要开垦出几百万亩稻田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稻种就更不是什么问题了,朝鲜、日本这两个国家都有耐寒的优质稻种,直接从这两个国家引进就是了。实在不行,京西稻、小站稻也可以拿去试试的,这么多稻种,总有几种适合东北的气候。”李思明自信满满的说。
徐先生说:“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有朝鲜移民在东北尝试种植水稻,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获得了成功,种出来的水稻产量相当高,口感也好,由此可见,朝鲜稻种完全可以适应东北的气候。”
袁容庵说:“那就从朝鲜引进吧。”他皱着眉头说:“其实在东北种植水稻,最困难的还是育秧。东北要到三月下旬至四月上旬才能下秧,而在此期间经常倒春寒,几场寒风过来,秧苗就死光了。但如果下秧下得晚了,只怕还没等水稻成熟,东北的冬季就来临了……有不少种水稻的人就是因此而失败,最终一贫而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