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语,哥哥陈立光率先说:“叫姑姑?”
显然陈岳没敢真让自家儿子认人姑姑,李今朝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说:“就个称呼,不用严格论辈份,各叫各也无妨。”可别真叫姑姑,平白把人叫老了。
哥哥是明白,弟弟却纠结了,一时理不清这关系为何如此巅乱。
这时张氏抱了个未开封的坛子出来,放在桌脚下。
今朝鼻子挺灵,嗅到醇香微甜的果味,应是酿的果酒。
只见陈岳与两小孩眼睛“刷”地亮了,俱是笑容满面地盯着桌脚下的酒坛。
其中弟弟问了句,得到肯定后,激动蹦跳起来。
因为有客在,陈岳这时候还能克制,对李今朝说:“姑娘可要尝尝我浑家酿的山桑果酒,我这也是托姑娘的福,才能提前喝到,好喝!”
明明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李今朝硬是看出他真是高兴到发光了,还没喝就开始发醉,不由也对这酒充满期待。
张氏转身自厨房又端了小锅汤出来,今朝正想帮忙,陈岳已经熟练地凑过去接手,两人不经意对视,嘴角翘起。
今朝又缩回去,没去打扰。正对上陈立光审视的目光,见今朝目光转回过来,马上又假装无事。
待张氏坐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陈岳特别高兴地说:
“开饭开饭,姑娘可别客气,都是些家常小菜,姑娘可别嫌弃!”
李今朝从不会挑剔别人家的饭菜,吃得特别香,饭热菜香。她最喜欢这种氛围,无拘无束,暂时忘了外面的腥风血雨。
“爹……酒别忘了!”弟弟着急地说,生怕父亲忘了开酒。
陈岳哈哈大笑,伸手揉着小儿子的头,“就你记挂!没忘呢。”
张氏启了泥封,醇香扑鼻,浅紫色的果酒盛在略显粗犷的陶碗中,别有一番趣味。
李今朝默念口诀,引动灵气,注入果酒中,旁人微不可察的灵气丝搅动着果酒,碗面漾起一圈圈的波纹,不一会彻底融入酒中,使得酒色更纯,更醇,灵气随着果酒入肚,还未喝多少便有醺意,只觉得百骸舒爽,想倒头大睡。
陈岳他们并无所觉,没观察到这不同以往的事情,都只当酒酿得好。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陈岳父子三人喝得最多,小的那个早就睡过去,陈岳也没好到哪里去,伏在饭桌上,就要睡。张氏把小儿子抱回房间安置好。
出来见李今朝在那收拾残局,大儿子神色奇怪地盯着人家姑娘。
她忙接过手,一看手中杯盘,干净无垢,洁净如新。
李今朝狡黠一笑。
……
笑笑闹闹一阵,夜将深,整个城镇渐渐静下来。
李今朝原本在屋内看书,听得外面动静很大,选了个僻静处的屋顶,轻松爬上去,天穹浩广,无月之夜,但无碍修行之人观星望气。
星还是那些星,与关外不同的是,天穹眼毫无痕迹,原本的位置上,黑空一片。
整个陈家镇沐浴在一片香火烟气中,烟气蒸腾而上,从上空往城南汇拢,李今朝目力看不了那么远,隐约只感应到一股薄弱的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