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萤县距离这里不算远。
李今朝没有使用神通手段,沿途观光,不时碰见早出劳作的农人,也有挑着菜担子在路边喊卖的菜农,天上流光不时闪过,不知是哪来的修士藏在云层中御剑飞行。
通过一个路口时,一位货郎从路口猛然窜出来,险些往李今朝身上撞过去。李今朝避开来,他去势没止住,往对面的水田栽去,眼看就要连人带货翻倒,他满脸惊慌,加上后头传来狗吠的声音,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忽如其来的灾难。
他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突然一股轻柔的风绕过他的腰,把他往回拉。他睁开眼睛,只见一位穿着靛青衣裙女子提着一根木杖,一手稳稳托着他的货担,关心地望着他,他低头一眼自己的腰间,一股清气正消散。
那几只追着他跑的狗子伏在路口,龇牙发出低沉的“呜呜呜呜”声音,似乎遇到了威胁。
李今朝放下货担,见那货郎的裤腿被撕裂一块,有几条血痕。
“没事吧?”她望了一眼那几只凶狠的土狗,那几只狗如蒙大赦,连叫也不敢叫,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货郎接过自己的货担,弓腰对着李今朝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他脸色很苍白,额头豆大的汗往下滴落,货郎抬手抹了一手的冷汗,喘着气,挑起担子。又对李今朝说:“姑娘,您也快离开吧,这罗全村的人好像都疯了,别等下被他们追过来抓到。”
他也是往县城的方向走,不过因为脚受伤,他走得艰难。
李今朝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他们为什么抓你?”除了那几只狗子,并没有人追来的痕迹。她视线移动到货郎的脚下:“你的伤,不用包扎一下吗?”
货郎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倒是焦急地说:“鄙人也不知,以前也经常过来这附近的村落卖货,罗全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今天路过,家家户户都神神秘秘地关着门,里面明明有人讲话的声音,去没有一个人在外头走动。鄙人在村中走了一圈,好不容易遇见个人,正想问问村中发生什么事情呢,就被那个人喊来几只狗子追着鄙人跑了。”
李今朝一边听他述说,一边分出神识探查,不过毕竟只有方圆二三十里的范围,除了浑浊的气流,四周略有阴气漂浮,不过那阴气陈腐凝着,点也比较分散,应该是坟墓。
村落之间常有些阴凉的地方被寻来当做墓穴。
没有发现明显的污秽之处。
李今朝收回神识,货郎的样子有些惨淡,脚上的伤口凝着血胶,这时候反应过来,痛感涌上来,走也走不动了。
李今朝弹出一粒药丸,吩咐他敷在伤口上。
货郎接过来,下意识地嗅了嗅,马上想到这样当着人赠药人的面有点不好,不由尴尬地笑了下。
“姑娘您是修行的仙长吗?”
那药丸有股淡淡的药气,清香振神。货郎把它捏碎敷在伤口上,立即感觉痛楚减轻。货郎这才仔细打量起李今朝来,发现她身上带着平常人没有的无垢结净感,像极了他偶尔在野外碰见的修士。
不过少有见到修士背着这么大,这么奇怪的背包。
李今朝点点头,那货郎莫名感觉安心,心都定了不少,大概发现李今朝很好接近,话也多起来,挑着货担,唠唠叨叨。
竟是个话痨不成。
货郎毕竟是常年走街串巷卖货的,见识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也很多,加上他口才十分了得,李今朝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觉得他吵。
走了一会,出现一个还算热闹的镇子,货郎便说自己到家,对着李今朝连连道谢,还邀请她到自家做客。待听到李今朝有事赶着到县中,不觉有点遗憾,便表示下次路过的时候一定要来做客。
又剩下李今朝自己一人。
路上人多,精神风貌比沿途所路过的地方都要好,看起来是过得比较富足,说话中乡言中夹杂着几句通用语,听起来有些难受。
镇县的两地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路上不少是进县城的做买卖的生意人。
也有专门出来拉客的车马,有拉车的见到李今朝单独一人,上前询问:“这位姑娘,可是进县城?要不要坐车,小的可以载姑娘一程,只需十五文。”
旁边同样有准备抢客人的汉子马上截他话头:“噗,你这是坑人家姑娘呢。姑娘要不您上我这车,十文钱,又快又稳。”
那汉子急了,马上骂道:“老张,放你娘的狗屁,为了抢客人胡乱开价,我家车崭新宽敞,与你那破车能一样?也不看看人家姑娘大方灵动,一身行头可不简单,你那破车敢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