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亚历克斯从梦中惊醒,她的腿正在不停地疯狂抽筋。不远处,疾步稍稍缩了缩身子,似乎在呓语着什么。罗伯特在房间的另一端睡着了,他自我意识很强,忍受不了和三匹雌驹呆在一起。但她无所谓——不过如果他们有真正的卧室,她会更高兴的。
南希在她起来的时候也醒来了,她看着她。亚历克斯走出去,她也跟着走了出去。她安静地没发出一点声响。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没有什么门),亚历克斯转过身来,盯着小姑娘的眼睛。”你应该回去睡觉。”
但紧接着,小雌驹用一只前蹄缠着亚历克斯的一只前蹄,紧紧地抱住她。“行吧,行吧!快点放手。”小姑娘放开了她,仔细地看着她。“我真的不知道我希冀什么。我可能会无缘无故失眠。但如果你想来……”
她果然继续跟着亚历克斯。亚历克斯下了楼梯之后就完全清醒了。那小雌驹紧紧地跟着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她经常撞到墙上,亚历克斯无奈停了下来。除了靠近窗户的地方,建筑里面几乎是漆黑的,所以她看不到那匹小雌驹是怎么磕到碰到的。
“来,爬到我背上。我可是一匹马,可以背着其他小马。这才是马的用途,对吧?”
南希看起来疑惑,但还是快速爬了上去。“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再说些什么。”边背着另一匹小马边走有点困难,但南希是天马,这还是有点用的。
晚上的街道并不空旷。的确,她一开始没有看到任何小马,但她看到了许多其他动物的痕迹。她闻到一股山狮的味道,不过谢天谢地,她没有遇到它们。不过她看见了浣熊、狐狸,甚至臭鼬,但它们没有理她,她就也没去理他们。她最害怕的是遇见另一匹小马,因为和南希在一起会限制她的战斗能力。“我现在能够比我和埃兹过野地的时候更好地利用我的蹄子,这一次狼群肯定咬不到我。”
她漫步到了一片茂盛的林地旁,这片林地与附近的街道截然不同,它没有那些瓦砾或任何直立的建筑物。在树的掩映下,她很容易忘记自己正置身于纽约的废墟中。
有什么在召唤着她。这声音非常熟悉,但很难定位。尽管她只对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丝丝好奇,这一定是超自然的。“你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回答。不过,她似乎知道该去哪里。亚历克斯穿过一个由废弃物堆砌成的外面带着一片香草园的小棚屋。这里面可能有小马,但她不想打扰他们。在三更半夜打扰一匹小马不太好。即使他们很友好,恐惧也可能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亚历克斯一直在闲逛,从她认为是中央公园的地方转到一条已经变成河流的街道上。水流非常静,但即使在白天,水中也会漂浮着一点点冰。她必须穿过这个。”注意蹄子,南希。水是冷的。”
她加快速度,慢跑起来,猛地跳到另一边。尽管如此,她的蹄子还是完全湿透了,她背上的南希也被溅了很多水。小雌驹开始颤抖,差点抖落了下去。
“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们得修一座桥。”
这一天并不是那么快就会到来。他们必须得建一座城市。
她们两个的身上都没有闹心的衣服,所以很快她们的身上就都干了。“不过,冬天来临时,我还是需要一件夹克衫的。”
她的那种感觉似乎愈加强烈。亚历克斯穿过了几条荒芜的街道,朝着她认为的城市被毁得最少的那一块走去。三分之一的建筑似乎是在靠近大门的尽头幸存下来的,其中大多数都不能安全进入,而离海洋较近的那一块城市却显得异常的完整。这里很少有建筑物倒塌成残砖破瓦,而且也有更多建筑物看起来能够安全进入。“我们甚至可能找到一些救助。”
她的思绪被一件比带她到这里来更微妙的力量打断了。那不是拖拽感,更像是一种扭动感,就像突然想吐却没有其它感觉一样强烈。她马上就知道了它的方向,而且知道它离她们很近。
土地在附近爆炸的力量下震动,动物和鸟类四散开来,附近的一扇窗户猛地被震碎。亚历克斯猛地转过身来,看见了一辆巨大的巴士从左边朝着她和南希疾驰而过。
亚历克斯蹄下生风,掀起尘土和树叶,靠着条件反射猛地逃开。她打着滑试图停下来,展开翅膀防止南希掉落并且吸收动量。“咿——呀!”她的蹄子在地面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她尖叫着,在她迎面撞上东西之前终于停了下来。
“对不起!”她把那匹小雌驹从肩膀上扶了下来,尽管她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得大大的。”“也许你应该自己走一走。”她转过身朝她们刚才逃开的地方走去。“这不是我的想象,对吧?”
南希只是耸了耸肩,不过她跟着亚历克斯一同走了回来。
她没多久就找到了。确实有一辆巴士停在了那,在它后面还跟着一对轮胎的擦痕。“我觉得肯定还有司机——这车在设法停下来,而不是跑出公路或掉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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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是最好的车之一,窗户都是黑的,车身是光滑的银色。这是那种有单独厕所的车,亚历克斯在事件发生之前那难以想象的旧时代,根本坐不起这种车。”天际棚户退役者(SkylineMarqueeRetiree)”
“好吧,南希。看来我们有伴了。”奇怪的感觉现在完全消失了,也没有东西在深夜拖拽着她了。“我的感觉是公共汽车来的意思吗?”能够在难民到达之前感觉到他们确实会是一项有用的技能。“除非这是别的事情在惊扰我。”
她匆匆赶到停在小树前的巴士旁。这其实有点奇迹,还好它没有撞到前面街道上那些更大的树之中。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司机刹了足够长的时间,因此这个巴士能够停下来。
当她走近时,一匹小马跌跌撞撞地滚出了车门,他穿着一条不合身的裤子和一件蓝色夹克。这些衣服更像是牵绊着他,他仰面朝天翻滚呻吟。”嘿!”他大声喊着。“有人在外面吗?”
“有。”亚历克斯就站在十英尺远的地方,南希就在她旁边。发动机还在运转,灯还亮着。巴士的刹车灯几乎能够亮瞎双眼。她只能辨认出里面移动的影子和惊慌失措的声音。但她看不清他们的颜色。”有两个人。欢迎你们回到这个世界。”
小马最终爬了起来,他试图用后退站立,尽管他的身体仍旧知道如何直立,但他还是摔倒在地上。他艰难地朝亚历克斯的方向看去。”你在哪里?我只能看到一只动物!”
“你不必大喊大叫,”亚历克斯回答,走了几步靠近他。“我就在这里。我的名字叫亚历克斯。”
“你,你是……一……一个会说话的马,”那小马结结巴巴地说道,“还长着奇怪的……绿色……翅膀……”
“我想这可能是某种恶魔,斯坦利(Stanley)。”另一个声音从通向公共汽车的楼梯传来。那是另一匹被困在衣服里的小马,这匹小马穿着一件婴儿蓝的裙子,一点都不时尚,亚历克斯很容易猜出穿着它的小马的年龄。她只能从衣服猜出这匹雌驹是另一匹成年小马。”不要听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