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柯总算是睡了个好觉,收拾妥当之后,就去了萧夜擎的房间,例行检查之后,又拿出银针。咦,奇怪,童老怎么还不来,昨儿个就是这个时辰来的呀,林柯又望了门口一眼,还是没人,只夜言夜莫两人守在门外。
“童老下山了。”
“哦。”林柯心不在焉,后知后觉,“什么?下山了?你怎么会让他下山,不怕他泄露你中毒的消息吗?”
“不怕。他是大夫。”大夫都有职业操守,不会随意泄露病患的隐私。
“我还是大夫呢!”林柯翻个白眼,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放心,这么双标可还行。
萧夜擎但笑不语。想到昨夜暗卫报上来的两个消息,眸色沉了几分。
昨夜暗卫就把林柯调查的明明白白了,两岁之前随母住在别庄,回府之后至今未曾长时间出府过,就连日常的上街都少有,更没有调查到林柯所接触的能人异士,而过去几年间,国公府也从未传出过大少爷会医术的传闻。看来,林柯的本事不小,能将过去抹得一干二净。要知道自己的暗卫都是顶尖的高手,不只身手,打探消息也是一流。
而第二个消息就有意思多了,离鸣山下藏了两个银牌黑衣杀手,杀手出自流星阁。
流星阁,坊间传闻是阁主星宿罗刹楚流星所创,阁中杀手均着星形底纹黑衣,只有滚边的颜色不一能看出杀手等级。阁中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不论身份,只论实力。分为金牌杀手,银牌杀手,铜牌杀手和铁牌杀手。而流星阁也有自己的规矩,其中“三不杀”的规定在江湖中广为流传,并被各组织奉为宗旨,那就是,“皇家之人不杀,老弱病残不杀,于国有功之人不杀”。
这离鸣山上只有一座法宁寺,而法宁寺中除了和尚,就只有他和林柯。
正是林柯纳闷之处,不是碰不到人,而是寺中真的没有人。和尚们的作息时间都是固定的,香客才会走动。就在萧夜擎秘密来到法宁寺之后,圆惠住持就开始有意遣走寺中香客,上山之人也一一被拦截。唯有林柯是个例外,据说是了无大师亲自派人接进来的。
这也是萧夜擎第一次见到林柯时异常意外的原因之一。
眼下看来,山下流星阁的杀手定不是冲着自己,那就只有冲着林柯而来了。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为了杀一个传闻中软弱怂包的公子哥儿,竟然大价钱请银牌杀手前来。小家伙仇家还不少。
想到这,萧夜擎眯着眼看了看正在下针一脸严肃认真的林柯,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本王都会给你扒出来。
此时的萧夜擎万万没想到,自己扒掉了林柯的马甲,而林柯扒掉的却是自己的衣裳。
……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金氏,自林柯离府的那日起,金氏就感觉有一口恶气憋在胸口,迟迟上不来下不去。
话说当日,林柯去书房找了国公爷之后,晚上国公爷留宿在金氏的秀萝苑内,对着金氏夸了林柯好几次,什么“柯儿经此大难,变得有担当了”“我国公府的嫡长子果然还是有血性的,随我”这话就像一把小刀,嗖嗖的往金氏的心里扎,气的金氏哟!
转眼七天过去,好不容易国公爷这里翻篇儿了,府上又来了贵客。
金氏在前厅对着不请自来的丞相夫人陈静娴,不知该作何表情。
林柯造谣丞相之子不能人道的事情,金氏是知道的,对于二人的争斗,她是喜闻乐见的,但万万没想到,素来娴静淡雅的陈静娴居然也会像市井妇人一般,耍起了无赖,说什么都是因为国公府嫡长子口出恶言,败坏了自家儿子名声,国公府就要负责。要负责是没问题,大不了还可以推给林柯,但是你要说让我的林瑶嫁与你儿子,此事必定是万万不可。
且不说旁的,就单看瑶儿的样貌,那也是姿色过人,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就是嫁与皇家也无不可。再者说,你儿子还有这样的病症,就算是林柯给捅咕出去的,可这病是事实吧,总不能把这病也赖在我国公府上吧。退一万步说,得了这样的病,还想要娶妻,这不明摆着霍霍人家小姑娘吗?就是寻常人家也不愿意嫁给不能人道之人,更遑论国公府的嫡女了。
二人一来一往打着机锋,其实陈静娴并不是无礼之人,也不擅长耍横诬赖。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明里暗里寻访名医,都没有效果,又听闻法宁寺的了无大师医术精湛,今日派人去打听,谁知却被告知了无大师已去云游,不知在何处。得了这样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绝望,于是腿比大脑走得快,还没整明白就已经坐在国公府前厅了。
此时,茶也喝了,脑子也转过来了。心里想着,我是有毛病么,巴巴的跑来国公府自取其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继室,也当得起本丞相夫人亲自登门!
不再纠缠,翻着白眼走了。心里却想着还是得找国公爷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