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无尽的话语充满嘲讽之意,尽管被那个青色面具阻隔,他却已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王月脸上的痛苦。
“你觉得我不值得?”
送上一声反问,王月识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十五岁那年,她从父亲手上接过御邪面具,成为新任隐王,她只字片语便可决断千百人性命,她一笑一嗔都令人高深莫测。
但她也再也不是她,而只是这张怒眉獠牙的青色面具。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敌人都没有。
只有不戴面具,混迹凡俗的时候,她才可以像普通女子那般体会到患得患失的心情,她才会着急自己身材上的欠缺,也才能体验到种种不同以往的心境。
但面具戴久了,即便摘下来,她也依然还是隐王。天地虽大,又有多少人事能被她真正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所以王月非但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有一些怜悯:“寂寞的滋味,难道你不懂吗?”
杀意无尽不由一愣,脸上更缓缓渗出苦笑来:“高处不胜寒,你我这样的人的确是太寂寞了。”
他叹息未完,数十年浴血路上锻炼的杀意却是汹涌而上,将这没用的怅惘毁灭殆尽,只化作一声悲壮高音:“赵昀,隐王已在本座掌中,你又何必死死苦撑呢?她愿意为你而死,却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她放下剑呢?再不束手就擒,隐王可真要见阎王了。”
巨大的斧头离肌肤尚有五寸距离,那种冰冷的气息却似已钻到心底深处。王月淡淡道:“夫君若是肯为我放下剑,那他便不是赵昀了。”心中却没来由的涌起一丝酸涩:“倘若此刻在开天血杀斧下的是凌夜来,他会不会为她弃剑呢?”
王月被杀意无尽斧风击倒的一刹,赵昀便自心中一惊,但他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月受伤不敌,唯一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若剑势一乱,必至溃败,怎对的起她以死相护?”
此刻听到杀意无尽威胁话声,赵昀冷声一笑:“我还活着,你敢杀她吗?”威斗神剑亦是悲愤交加,连环怒施,尽展有我之剑。
眼见无法逼迫赵昀偷袭,杀意无尽倒也光棍,立时挪开血杀斧,自嘲一笑:“本座的确不敢。”
王月轻轻一笑:“杀意无尽,你并不丢人。相信目睹过夫君天华山一战的人,都会如你一般。哪怕夫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都不敢轻易撄犯他的怒火。”
杀意无尽一边用“捆仙索”将王月制住,一边补上一句:“也只有今日了。今日过后,世间能不能还有赵昀二字都很难说了。”心中不禁盘算起来:“玄林正派都欲得赵昀而甘心,甚至猛兽堂都不惜叛出十大门派。赵昀身上莫非真藏有天大秘密吗?他以重伤之躯,竟能与血雾弥漫周旋这一段时间,可真是邪门的很。”
“够了,可不能再陪你玩了。”血雾弥漫身形疾退十丈开外,强催血元异力,两只祸天钩上顿时布满妖异赤红雾气:“血倾天下!”
赵昀心中明白:“血雾弥漫见无法以巧招攻破我的剑圈,便改变策略,趁着我此时气海空虚,想要强行用真气迫我就范。”
血雾如潮,转瞬间浩荡袭来,卷天覆地,不容赵昀有一处逃生之地。
那就拼了!
一招长风破浪会有时,威斗神剑直如破天之峰,不念生死,不虑胜弱,无畏迎向漫天血雾。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