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碗筷,秦桂花拿着针线布料,一边绣着,一边想道:“如今家里添了个人,我须得加快速度做绣活,不然的话可要饿着他了。”
明明是负担加重,但不知为何,她却殊无畏苦之意,反是止不住的喜悦,整颗心亦是暖洋洋的。
正不知胡想些什么,秦桂花忽觉脸庞上一热,抬眼一瞧,却正好撞上赵昀递来的目光。她忍不住心中一乱,绣花针竟尔刺到指头,“呀”的一声轻呼,没感到疼痛,只觉得羞涩:“老人家,你看着我做什么呀?”
低眉微嗔,霞飞双频,好一幅天然图画。
赵昀蓦的身体一震,脑海中忽的闪现出一张宜笑宜嗔的绝色面庞,正含情脉脉的瞧着他。他不由脱口而出道:“你……”
那张面庞一闪而逝,却突的换做另一张丁香般惆怅莲花般质洁的脸庞,那苍白的脸色令赵昀心脏如受重锤猛击,巨痛难当。
他想要伸手去接近那脸庞,却是镜花水月一时乱,空闻桂花传问声:“老人家,你怎么了”
赵昀摇了摇头:“不妨事。”扶着桌角,稳住身躯,竭力回忆着:“她们是谁,为何我会这般心痛?我又到底是谁?”
头痛欲裂,回忆不得,明明已将那一份相思直沉心湖深处,偏又涟漪万顷,点点生愁。
秦桂花好是奇怪,只不便多问,继续绣着花红,只是速度较之往日大为减慢。
赵昀呆了好一会,忽的走到门前,举起那柄斧子,“噼里啪啦”的开始劈起柴来。
虽然他记不起自己是赵昀,但骨子里的性子却没有改变。他不能容忍别人为他辛苦,而他却理所当然的享受。
哪怕他只能做些劈柴这样的杂活。
秦桂花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来,道:“老人家,你刚刚病好,怎么能如此劳作?再说了你年纪已大……”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已见到赵昀极其轻快的劈出了小山一样的柴堆。那样的速度比之牛壮壮快了何止十倍。
而赵昀脸不红,气不喘,还在快速的劈砍着。
这哪还像是一个老人,就算是二三十岁的壮年也根本办不到啊。
直到此刻,秦桂花才忽然醒悟过来:“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他的说话方式。他根本不是老人的口气,不像爹爹、李叔、牛叔那般。我,我之所以想要将他留下来,可怜的成分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因为感觉他与众不同,甚至比故事里那些人物还要特别些。”
转眼间,赵昀已将门口柴木劈完,拍了拍手道:“姑娘,你还需要柴火吗?要不要我上山多砍一些?”
秦桂花连忙道:“够了,够了,一个月烧饭都够了。老人家快歇歇吧。”
赵昀将斧头放下,又陷入了茫然:“为何手拿着斧头,我体内隐隐有一股气劲在流动?这是什么东西,竟帮我如此轻松的劈完了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