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遽然一惊,抬眼去瞧,只见二百丈外,一群家丁正紧追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姑娘。
小姑娘连声呼唤:“救命,救命啊。”但熙攘人群,只是惊惶闪避一旁,竟无一人肯伸出援手。沿路摊贩已在叹息连连:“哎,这又是哪家姑娘被徐大少看上了,可怜啊。”
小姑娘的呼声一声比一声哀切,一声比一声绝望,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她实在已没有逃跑了。
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丁嘿嘿笑了声:“跑,你继续跑啊!真是没点眼力劲,来人啊,把她绑上。”
忽听的一声苍老声音响起:“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吗?”
那家丁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嘿,哪来的老头,不知死活,竟敢管徐少爷的闲事?”
一众家丁将目光一搜,俱是仰天狂笑:“一个糟老头子,还拿把破剑,是想打抱不平呢,还是想早点躺进棺材里呢?”
秦桂花一抬头,才发现赵昀踪迹已无,心中禁不住一阵慌乱,呼喊道:“先生,先生!”
旁边卖棉花糖的小贩却一脸见鬼的模样,手指着前方,不住的重复着:“好快,好快……”
前边摊贩却已经叫嚷开来:“大家伙快来看啊,前面有一个老人,竟然一眨眼就将徐府的一群家丁全都打倒了,简直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莫非便是先生?”秦桂花急急将绣活用包袱一卷,快速往前边奔去。
赵昀一脚踏在那獐头鼠目的家丁身上,冷声道:“你怎么不笑了?笑,继续笑啊。”
那人只觉背上有一座大山压来,筋骨俱裂,连呼吸都是艰难,又如何笑的出来?
周围一圈家丁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眼中见到管事徐二的惨像,俱是心寒胆裂。徐七色厉内荏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告诉你,我们徐少爷可不好惹。”
赵昀眉毛一扬,反问道:“欺人太甚?我何时欺负你们了?难道不是你们在欺负这小姑娘吗?”
话声未落,他的脚已从徐二背上移到徐七的脸上,“砰”的一声将徐七踢飞到十丈开外:“呵,我在这里等着,你们赶紧去叫那什么徐少爷过来。”
赵昀说罢,将那个小女孩从地上扶起:“小姑娘,你快走吧。一切有我替你做主。”
秦桂花这时已挤到赵昀身边,惊疑不定的喊道:“先生,我们回村吧!”
赵昀道:“桂花,你先在旁边待着,等我教训了那什么徐少爷,再与你回去。”
“可是……可是……”秦桂花欲言又止,说不出的焦急。
徐大少的威名,她自然清楚不过。以往她来集市卖绣活,总能听到徐大少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恶行劣迹。若非她都是穿着粗布衣服,又每每低着头,故意抹黑着脸,只怕早要被这些狗家丁强捉到徐府去。
赵昀笑道:“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好了。”
这一笑之间,竟是满满的自信,将秦桂花的担忧话语全送回了肚中。
赵昀虽然忘记了他是谁,但那一份自信已经刻在骨子里。
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