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在前方下高速的路口,阮绵汇入车流,心底是有些不甘的,奈何陆淮南买的这辆车属实不适合飙车。跟同等级的车来说,算不错。但要是比起跑车,差得太远了。下高速后,她一路开去“亿客来”的方向,跟姜轻慈约了晚上八点的饭。赶到“亿客来”,临近七点来钟。天色进入沉色的黑,雾色朦胧。阮绵跳下车,翻出手机划开手电筒功能,顺着足以照亮一小方位的光线看过去,左车尾的车灯位置,有一道微凹的痕迹。车漆剐蹭有点严重。跟911越车时,她明显感觉到什么东西蹭到车身,许是她车大,蹭到那一下,没造成多大动静。阮绵把姜轻慈叫下来,给她撑着灯,拍好照做证据保留。“你新买的车?”她一边把照片发给康堇,一边回声:“陆淮南买给付迎的。”闻言,别提姜轻慈眼珠子瞪得有多大。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所以你开着他给小三儿买的车,还把车给人剐蹭坏了?”震惊归震惊,姜轻慈真是想竖起手拇指,给她点赞。这事干得真漂亮。“没想过故意要蹭车,高速路上遇到个疯子,一直紧咬着我不放。”看奔驰的剐蹭痕迹来说,过摸着911的伤势也不轻,说到底,还是她赚了,她只是蹭了点车漆,对面怕是得好好修修。阮绵正说话。侧后方走进来两个男人,派头十足。走在前头的足有一米八七往上的架势,一套私定的深灰色休闲套装。留着一头稍短的韩式三七分,后边的男人是港式小背头。韩式头的男人眼型细长,像是那种单纯的丹凤眼。阮绵不是没见过长得帅的男人,不过这样的,能把一双丹凤眼生得如此好看妖娆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他身后那人,要稍微长得收敛中式一些。两人往里走的空档上,亿客来的服务生,快脚上前,恭敬的跟人打招呼:“江先生,楼上给您预留了包间,两位请。”在燕州生活久点的人都知道。燕州亿客来,是全国内出了名的难排号。阮绵再看看自己手里那个包间卡。她是上个月开始排的,今天酒楼才催着她过来。对面牌子大,架势高。阮绵难免多瞧了几眼,这一瞧真瞧出个好歹来,走在前头那男的,可不就是跟她飙车比国际手势的哥们。她心底暗自“嚯”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对方往里走,她们也跟着上楼。“刚才那男的,你知道谁吗?”“疯子。”“啊?”姜轻慈挑眉,满眼诧异。阮绵敛起面部下的计较:“谁啊?”姜轻慈压低嗓音:“那是江岸,燕州城出了名的浪荡子,家里有权有势得很,听说江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在燕州能跟你家那位唱和的。”这句“唱和”用得绝妙。两个男人上的是天字包,她们是普通包房,在二楼就分道扬镳了。显然对面没发现她。阮绵深吸口气,目光里充斥满那种“猿粪”妙不可言的神情:“嚯,居然是他,我说在这燕州,怎么有这么嚣张的人。”起先她就猜得出对方身份不浅,倒是没想到会是江岸。江家素来不爱抛头露面,江氏掌舵人江海青更是。媒体几乎很少拍到过他出行的照片。不过这江岸浪归浪,名声大也确实,但网上也基本上查不到相关于他的资料样子,外边那些流传,都是人口相传的。今日一见。阮绵心底深刻觉得,付迎跟江岸好,大抵是她舔着脸。江岸的眼神里,包括嘴角的情绪,都是带着十足傲慢的。是那种不容女人侵犯的傲慢。她很懂这种人,比如近在身边的陆淮南,他们虽然性格大不相同,在家世跟骨子里那种对普通人不屑的气质。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刚进包间,江岸叫服务员送了一壶上等的茶去二楼。沈叙勾动嘴角:“怎么,在高速上飙车不过瘾,对人家有意思?”眉梢上挑,江岸胳膊搭着椅背,身姿斜斜坐靠在椅子上。他另一只摁住桌面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动桌板,若有所思:“你不觉得她的车开得很不错吗?”沈叙:“车技也就那样吧,我倒是觉得比起车技,她长得更不错。”两人从小长到大,从穿开裆裤时就建立的革命友谊。江岸是个怎样的人。沈叙说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江岸喜欢女人,最喜欢长的漂亮,身材好的女人,若非要找个具体的个例,刚才的阮绵算得上是最佳品。“你知道刚才那辆车是谁的吗?”沈叙颇为诧异,几秒后,但笑不语。嘴角淡淡的笑意掠过去,紧接着,江岸绷住脸,硬生生抿住那抹笑,将笑容深嵌在皮肤上,他只要不动脸。笑就不会消失。他的黑眸特别的深沉漂亮,里边仿佛住着一座迷雾城堡。“你想报复他?”沈叙问道,声音懒散不羁。“谁让他惹我的。”江岸笑容往下压,压到几乎不见,他唇瓣蠕动几下,开口:“既然那妞能开着他的车,就说明关系不浅。”“阿岸,玩玩就收手,别太较真。”沈叙知道,陆淮南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大家一个道上的,圈子就这么点,江岸真要是玩过了火,对谁都不好。江岸摸出支细烟,衔在嘴上的东西很是痞气。一只手拢住火机渐起的火苗,点燃烟,深吸一口,他神情跟语气都无比悠然:“这燕州城,不能让他一个人霸占吧!”另一边的阮绵,对在亿客来碰上江岸一事,心底耿耿于怀。“叩叩叩……”服务生端着一壶茶进门,茶具十分的精美漂亮。“阮小姐,这是你们的茶水。”姜轻慈看她一眼:“绵绵,你点茶了?”阮绵喉咙上下滚动,吞咽口唾沫:“不好意思,我们没点茶,是不是送错了包间?”服务员笑笑,解释道:“这壶茶是楼上天字号包间的江先生送两位的,说是今天在这遇上算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