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手跳,眼皮也在跳,以至于阮绵不知道那种强烈的颤感,是从哪个部位发出的。连线中,陷入一阵持久的沉寂。陆淮南的声音有些发哽:“下来见我吗?”“我下来,你等我。”阮绵蹭地一下起身,起得猛,膝盖撞到面前桌角上,她浑然不觉疼,鞋都没穿好往外跑,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脚底板猛地往上窜凉意。这个季节的风已经冷得有些刺骨了。她下楼,径直循着车的身影赶过去。宾利车门打开,陆淮南下车,一把给她拽进车内,他眉目都快竖起来了:“这么冷,你怎么不穿鞋?”他声音再明显不过的生气。阮绵无视他的话,冷着张只剩下好看的脸:“你说有办法让我见他的。”陆淮南认识她这么多年,四年的婚姻,第一次见她丧失理智,这般失控。她眼睛红润得满是血丝,嘴角沉沉的压着,像是在隐忍压抑什么。“嗯。”陆淮南心痛得有只手在捏他的心脏。心碎了一地。他深吸口气,吩咐前排司机:“老冯,开车去附近的商场。”阮绵缩回腿,一双一眨不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陆淮南,你说带我去见他的。”否则她不会下来。“买完鞋再去。”“那我上楼拿。”她刚伸出手,被他一把拽住,陆淮南绷紧脸:“你能不能先心疼心疼自己?”阮绵两只脚冻得发红发紫,有少许几个部位都被沙石磨破了,她本身皮肤细嫩,这样相比之下,那些细微的伤口就变得尤为突出。“我要见他。”她重复第二遍。“老冯,开车走。”陆淮南说。车开出去,阮绵赤脚坐着没动,不多时,面前探下来一只手,她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漆黑的头顶,他弯腰在拿纸巾替她擦拭脚背上的泥土。动作细腻温柔,纸巾拂过皮肤的瞬间,他的手指也轻轻掠过去。带起一片浅浅的凉意。“嘶……”闻声,陆淮南抬眸:“疼?”阮绵唇瓣抿着不说话,眼眶里晕开一层薄雾。他小心再小心,小心翼翼的程度:“知道疼,还这么不爱惜自己。”陆淮南以前最喜欢她这双脚,保养得细嫩光滑,看得真叫一个心疼。他刚触碰到她脚背,牵扯到伤口,她腿继续往回缩。“忍一会,沙子不清理干净会发炎的。”阮绵双手扣住身下的车座,眼神有些木讷,她张唇好几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江岸醒了的?”陆淮南沉了口气,他放开手里纸巾:“老冯,帮我拿一下副座那边的备用药箱。”“陆总,药箱。”司机单手递给他。没等到回答,阮绵睁着双眸看他,从上车到现在,她这还是第一眼认真打量陆淮南,他身上的衬衣没全干,尤其是胸口位置有些潮。黏黏的贴在他皮肤上,印出了肌肉线条轮廓。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任由着陆淮南替她脚上清理上药。车内开着灯,入目是他俊朗的侧脸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