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自嘲的轻笑声,打商衡嘴里溢出:“要我说,你两这辈子有缘无分,她别找你,你也别耽误人家。”“耽误?”商衡坐正,目光直视病房的门板:“不是吗?以前她爱你,你怎么对人家的?既然都分了,你又何苦拿这种手段去逼得她跟江岸分手?”“她跟江岸没可能。”很利落也很狡辩的一句话,更狠。就算没有他,阮绵跟江岸也不可能最终走到一块。不是陆淮南的自傲底气,更不是他盲目的自信。是她跟江岸的性格家庭,以及各种因素,注定她们走不到一起去。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再努力爱,也不能平山海。商衡有些气恼:“你凭什么觉得她跟江岸不可能?”“不是我觉得,江家太强势,她这种性格就算嫁给他,两个人也不会把日子过好。”“那她嫁给你呢?”走廊上,再次陷入到一种怪异的寂静之中。很久很久,两人都没接上话。……中途阮绵醒来一次,但神智还是涣散的,卡在半醒半糊涂的档口上,她拽着自己胸口的衣服,陆淮南去拉她的手,两人手指十指交扣。她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撞进他怀里。她力气特别大。“嗯……”陆淮南疼得闷哼了声,扣住她手指的手依旧没放开。两人一人躺在病床上,一人坐在床沿,如那海浪中漂浮的船只,互相紧紧依偎。“江岸……是你吗?”阮绵很努力的想要挤出点清醒意识,扶着他的脸在看。陆淮南坐姿笔直,背脊挺着,他浑身血气凝固,手也是僵住。在听到她话的同时,唯有唇瓣是颤动的。阮绵半睁开眼,面容呈现一种潮红,她俯身起来,跪在床上,往他面前扑:“你别这样行吗?我疼,我心疼,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如遭晴天霹雳,陆淮南有种眼睛要掉泪的悲伤感。她把自己认成了江岸。这得是多大的笑话?他想笑,也是真的笑不出来。于是最后脸上的表情,只是眉心蹙了蹙,嘴角抽了抽。江岸明明退出了三人关系,也明明没有出现过,却让他觉得输得一败涂地。陆淮南毕生所有的骄傲都倾数毁了个彻底。他动作轻轻的推开她人,想走的。阮绵跪着拦腰抱住他,她脸贴着他后腰,不停的拿脸在蹭动。他僵在那,一动不动了。明知道这些,都是给的江岸,陆淮南竟然发疯似的,想要给她点回应,许是这具身体实在太久……他没多想。扭过头去,坐下狠狠捧住阮绵的脸,唇堵住她的,激烈而又仓促的一个吻。她的神智丧失,加上他的疯狂逼怼,导致两人陷入到床中央。陆淮南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屈受辱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现在他只想把她揉进身体之中。医院VIP的病床很大。陆淮南单手扣紧她腰,把她往上拉了几分,他做着最后的一丝挣扎,目光悲拗又带了几许她看不懂的期望,恳求:“阮绵,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他真希望这一刻,她能睁眼好好看看他。他不是江岸。可同时,陆淮南又希望她认出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既想要又害怕,这样的想法特别的卑鄙下流,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一度觉得自己的情绪在崩溃边缘,不受控制。阮绵脸抵着他腰腹的肌肤,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双眼血红,眼神是柔软的。像一滩清澈见底的水,不含杂质。一刹那间,彼此眼睛里的火花“哗啦”一声点燃,燃起熊熊烈火。她迷离的脸在往他面前拉近,陆淮南感觉到一片柔软,贴在他嘴角。触感的强烈拨弄,导致他仅剩的理智,荡然无存。陆淮南一直都知道,他在阮绵面前,从来不是君子。也从来不是个理智的男人。他一次次的教会他,他是会失控的,会沉沦的,会彻底失智的。这一点上,一度令陆淮南自认为特别的糟糕。阮绵手背上的针头卸了,此时背面肌肤有两处淤青的针孔,她攀起撑在他胸口时,看得异常清晰明显,他心疼又难受的把嘴贴过去,吻了吻她的手。“疼吗?”问得似如呢喃声。几天不见,她清瘦不少,两边的颧骨都微微突显了点。虽然不影响美感,还是令人不经意想到破碎两个字。她迷迷糊糊的点头,又频频摇头。陆淮南也不知道她是半醒的,还是彻底迷糊的。他主动伸手,牵着她的手指攀附在他肩膀上勾住。眼下的陆淮南,觉得自己满怀祸心,罪不可赦。轻轻吐了口气,他身姿往下压:“绵绵,我爱你,很爱很爱。”陆淮南没去看她的脸,更不敢去直视阮绵那双透彻的眼,怕自己因为罪恶退缩,说实话,他是奢求贪婪的,就像人性在利益面前的丑陋。所有的思念成疾,仿佛只有她能够解。陆淮南咬住她的发丝,双手在她脸颊上,一边一只,他的唇从她细碎柔软的头发上,游移到额头,鼻尖,再到嘴唇下巴,处处皆是温热。他视她如珍宝,细细观摩品尝。阮绵闭着眼,呼吸有些急。她双手软弱无骨,几乎没用力气,只是软趴趴的搭在他肩膀上。陆淮南咬着她的唇,撬开贝齿。大手拂过她后腰肌肤,宽大的病号服下,他的手且能自由活动。阮绵睁了睁眼,嘴里嘟囔:“对,对不起。”陆淮南把脸埋在她耳垂下方的脖颈位置,神绪颤了下,他没做声,只是默默将抱她的力气加重几分,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属于他。脑中昏昏沉沉,阮绵嘴里都是热气,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热死了。有一条蛇一般的东西,在搅动她的牙齿。她害怕了。想躲,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躲。这条蛇还有毒,短暂的时间内,竟然让她变得意识全无,完全丧失了反抗跟正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