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在他手里一转,绝对能游刃有余。哪怕是他完全陌生的领域。趁着空闲,他扭头去看她脚:“脚没沾水吧?”“没有,我很小心的。”陆淮南盛出一小碗,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晾着,阮绵问:“我刚才没看到你拿红糖水啊!”“在这呢!”他揣了下兜,里边还有两小包,裤兜撑得鼓鼓的。是先前她没注意。之所以手拿卫生棉,是因为卫生棉太大,放不进裤兜里去。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些许怪异的滋味,阮绵怕他察觉到异样,捧起面前的小碗,放在嘴边吹气,碗本身就很小,挡在面前还遮了她大半的脸。看得陆淮南那叫一个心疼难受。他洗把手出来:“这么急?”“味道还不错。”“第一次做,你要是觉得不好,也没必要硬夸。”阮绵还想说点恭维客套的话,瞬间给他噎了回去。陆淮南是懂得怎么打破氛围,回归到他想要的结果的。他坐下来,面对面,视线笔直的看向她,问:“刚才坐在这的时候,在想什么?”“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想。”阮绵说不出此时的感受,但唯一一点,她承认的是,陆淮南早看穿了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脸上那些微妙的表情神态,他都无一余漏的。她笑,想用笑来混乱他的视听:“你觉得我在想什么?”陆淮南说:“果然,女人过了25岁就不好忽悠。”“那当然。”“不管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阮绵深吸口气,差点被他这话又噎了下喉咙。陆淮南有一种特殊本领,就是明明你把话题岔开了,他却能面不改色的又给你绕回来。还让你觉得他说得好像很对,并且让你怀疑自我。面对这般的他,阮绵做出对策:“我知道啊,你不一直在追我吗!”“我等你十天。”“……”她脑子一下没转过来,跟不上他换话题的节奏。可凭这话稍微想多一秒,就能了然于心了。阮绵放下碗,轻咳嗓子:“咳咳,这事再说。”陆淮南看她看得双眼一眨不眨:“这么说,是答应了?”他把她逼得骑虎难下。“我有个建议。”他很慷慨:“你说。”阮绵端正坐好,受伤的腿耷拉到沙发边边,她还小心翼翼的托着点,蠕唇出声道:“就是以后我们之间说话,能不能别总是把什么条件都摊开来,摆在明面上。”这是让她答应,还是让他不答应呢?陆淮南其实不傻的,相反的他很聪明:“我的私心吧,想让你回答,只是想明确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在感情中,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占有欲在的。这种占有欲,可以放在床上,也可以说是生活细节里。……那晚一过,又是十天后。盐城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陆淮南一直在外地待着。倒也是给阮绵足够的思考时间。那夜确实是大家冲动了点,没控制好荷尔蒙,所导致的局面。但要冷静下来权衡的话,阮绵还是觉得得正视确定好两人相处的关系,才能发生x关系,这件事上,必须必要的得有一个先后排序,不能乱套。几乎她十天的理智,都用在这件事上。李锦心的脸经过手术,在慢慢恢复,并且持续考虑往下的医美。即便不能保证她日后上荧屏,起码能像个正常人。“阮绵,你不用担心我。”脸上带伤,她不敢做一些弧度比较大的表情。阮绵看得很是心酸。李锦心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圈里很多想隐退的,公司都不让,反倒让我捡了这个便宜,因祸得福,这几年奔波得厉害,说实话,我自己也早有退圈的打算。”话是这么说,可她怎么想的,阮绵不至于不懂。眼下是她事业的大好红利期。就这样落下帷幕,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阮绵眼皮垂了垂。李锦心生怕她多想:“你别去找秦瑶,别去招惹这种疯子。”她收收凝固住的眼神,说:“好。”嘴里说着好,阮绵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得让秦瑶付出该付的代价,迟早有一天。“叩叩叩……”“阮医生,江总来了。”小何站在门外。李锦心没及开口,阮绵先说话,她声线寒冷:“让他等下,我马上下去。”许久未见,江岸憔悴了不少,白色的衬衫穿得略显宽大些,人比以前也清瘦了,他单手插兜,站立在会议厅的落地窗前,右手夹着烟在抽。那根细烟抽到半多点。他似没了兴致,烟头堆积很长的烟灰都没动作。阮绵进门,倒好茶水。稍稍提口气,尽可能的语气平缓:“江总,找我有事?”闻声,江岸夹烟的手指,微不可见的抖一下。他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阮绵还是没止住心脏钝痛了秒多。太多的过往,注定让她跟江岸没法像正常朋友那般,见面都是欣慰坦然的。“李锦心的脸治得怎么样?”他问。阮绵下意识回:“不乐观,恢复原样基本上不可能的事,只能稍微做一些美容处理。”她还想问秦瑶的,止住了嘴。在这种时候,在没摸清楚江岸来此的用意之前,不必去冒那个风险多嘴。“秦瑶找过你?”这次,阮绵谨慎为好,她没很快回答,而是去观察他,江岸面不露喜,也不露怒,不辨成分。“江总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江岸拿下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动作是十分利落干脆的。那种场景,怎么说呢!给她的直观感,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简单轻松。他目光撇到门口,阮绵猜到:“放心,没人会偷听。”转回眼后,江岸一直在看她,那眸光有点令她不自在的放肆坦荡。他眼睫本就浓黑茂密,平时压着都看不清眼底神情。此时,他袒露无余。“我今天来,是来解决问题的,至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对我来说不太关心,也没有时间去管,既然是阿瑶她做错了,那必须得我这个做老公的帮她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