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七岁的时候,还在尿床。这对陆淮南跟阮绵两口子来讲,是件十分头疼的事。陆倾的性格不随爹,也不随妈,一不傲娇,二不高冷,还不爱学习,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饭睡觉,哇哇大哭。七岁的年纪长成了个小胖墩。作为老母亲的阮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时不时,陆淮南耳边就能听到自家老婆这么一句话:“陆淮南,你儿子是不是傻?七岁了还尿床,我是彻底救不了了,你赶紧上楼去看看。”对于这件事,陆倾有自己的辩解。他忍不住。或者是做梦在尿尿,所以就尿了。都说打小看到大,陆倾是小时可爱聪明,长大了就逐渐有点憨憨体质。偏偏是爹跟娘都是一顶一的聪明人。陆淮南偶尔听烦了,也会在阮绵耳边抱怨两句:“他还小,七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事,长大点就自己明白了。”但陆淮南这人,说归归,打起人来也不手下留情。气急眼了,那是上真家伙,到头来,还得阮绵这个当老母亲的操心。七岁生日这年,商衡的孩子在国外出生,喜得千金,取名为商言,这名字也是有点来头,商夫人叫许言,孩子就各取了一人一半凑合上的。陆淮南总说商衡是个苦命人。当年跟许言谈了好几年,许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怕互相门第悬殊太大,以后商衡会变心。从中极力阻止。许言是母亲离世后的好几年,才从国外赶回燕州,两人再得重逢。生下商言的这一年,商衡42岁,许言也是35岁的高龄产妇。商家对此很是重视,把许言母女两当成宝来宠,弥补了这么多年她在外受的苦。阮嫚一直也说许言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在国外不是没人追求她,面对大把的追求者,她甘愿为商衡守身如玉。商家本就人丁稀薄,后代少,商言的出生算是给这个冷清的家增添了不少人气,加上许言本身学历高,素质教养也很出众,商家人喜爱得不行。连涂丁丁都开玩笑说:“你看人家,哪像你,跟陆淮南九九八十一难,难难都差点要了你两半条命。”陆倾日渐长大后,阮绵朋友圈也越来越热闹了。她不晒孩子,专晒老公。今天是陆淮南的自拍照,明天是陆淮南的出浴照,照照诱惑,照照不同。有时候为了给朋友圈姐妹大饱眼福,不惜把陆淮南腹肌照都搬上去。反正都是相熟的人,她也没什么忌讳。黎近在楼下打趣:「还是咱们大绵子爽快,好看的男人就得大家一起看。」这话给陈堇阳闹得个不开心了。他伸手夺过黎近手里的手机,按掉屏幕,像只小舔狗似的凑到她跟前。满副委屈的模样:“陆淮南好看,还是我好看?”黎近挑眉去抢手机:“陈堇阳,把手机还我,别跟我搞这些七七八八的,我就不乐意看你那张脸……”“唔……”陈堇阳可不饶她,一个吻堵住,吻得黎近快缺氧窒息,他挪开唇,又痴痴缠缠的指责她:“我在这你还敢乱看别的男人,我不在的时候那还得了?”“你不在我也照样看……”陈堇阳咬着她嘴唇亲,又痛又令人血脉砰张。他是懂得怎么磨人的,黎近都给他磨得快疯掉,一脚往他胳膊上踹。结果狠狠的踹空了一脚。陈堇阳是什么人,最是狡猾的狐狸,眼疾手快啊!她哪能轻易打得着他,一只手伸出去握住她的脚踝,狠狠捏住往回推。黎近吓着了,又气又惶恐的连声大喊道:“陈堇阳,你有病啊?”陈堇阳勾起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闪过,他抱起人:“这就叫有病啊?待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有病。”至打他把她从国外追回来,两人在国内过了很长一段香艳的生活。用陈堇阳的话来说是:“孩子在外边流浪不好,是我的种,总得要回陈家认祖归宗的。”当年陈堇阳去国外找黎近,陈母声明说:只要他敢去,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事实是,陈堇阳比谁都硬气。不叫的狗咬人最狠,没动静的蛇最毒。回国这几年,陈堇阳一次陈家都没回。说到做到。靠着朋友跟亲人的一些支助,在燕州开了几家大型的游乐园,生意是越做越红火。近两年又得到黎雪萍的帮衬,也算是在燕州有了一席之地。不得不提的是陈晋周,越长越跟陈堇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父子两共用一张脸都不过分。十二岁的陈晋周就已经在学校成了风云人物,上赶着追他的女生,比当年陈堇阳时代还疯狂。偏偏这孩子谁的话都不听,只听陈母的。搞得儿子跟儿媳在外流浪,孙子在陈家享福。许是人上了年纪心也软,陈母对当年的事早就释怀了,总不能亲眼看着陈堇阳真的无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一辈子,时不时的就让陈晋周劝着夫妻两回陈家。这事黎近也没少劝,奈何陈堇阳性子刚烈。张口就是一句:“陈家大门,我这辈子不会跨进去半步。”陈母无法,只得让他们在外自立门户,私底下找人不断的接济帮忙。陈堇阳也是只不识好歹的狗,一旦发现,再无来往,甚至还得把对方臭骂一顿。黎近终究是个善良心软的女人,见不得他因为自己,搞得他跟家里关系紧张。再说,陈母年岁也确实大了,需要人回去养老送终。黎近抱着他脖颈,亲了两口,低声询问:“阿阳,咱们回去好不好?”赶在他即将要变脸前,黎近忙打住,没再劝:“好好好,我不说这个。”这次不如往日,陈堇阳并未发飙,甚至面目都极其的平静。冷静了许久,他才出口问:“你想回去?”闻声,黎近眼睛里的亮光一闪而过,她仔细端详面前男人,随后深长的吐出:“那是你的家,也是阿周的家,更会是我的家,不想看到现在这种局面。”陈堇阳那张帅脸无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