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翻身坐起,打开灯,她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陆淮南身姿笔挺,站在床侧,眼皮掀着,露在外边的眸色,呈现出那种捕猎的阴鸷感:“这个理由,确实很好。”“我有什么必要找理由?”拉好衣服,阮绵双脚踩地,地板冰冰凉凉的,冻得她有些脚底生寒,索性抬起腿,跪在床边,她手指纤柔,往他肩上搭。“你这又是干什么?”陆淮南满脸鄙夷不屑。尤其是他看阮绵攀爬在他肩头的藕臂,深切又入骨的冷凝。“没干什么,就想你放过阮家。”最后一个家字,阮绵颤声吐出。陆淮南一只手掐过来,五指扣在她胳膊上,顺势就把她甩开,丢在床的一角。她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床单,否则会被直接甩下床去。“放过阮家,你就拿这副嘴脸对我的?”陆淮南忽然面带冷笑,像是被她先前的话,活生生给刺激到,眼睛里透着血一般的红晕,晕染得眼眶四周皆是。阮绵爬起来。即便是站着,她人也没男人高,陆淮南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甩那一下力气很大,阮绵脑子跟耳朵有些嗡嗡响。她嗓音略带慵懒:“我没地出气,可我也是个人,有脾气有情绪的,我找不到人帮我撑腰,只能去找奶奶……”剩下的话,被尽数吞没进陆淮南嘴中。他胳膊强健有力,将她摁在床边的墙壁上。“把手抬起来。”陆淮南语气几乎是命令道。他亲吻又急又冲,阮绵面红耳赤脖子动脉发跳,吞咽口唾沫,她稍稍把手抬起,男人勾起她腰杆,往上一抱:“腿。”按照以往的节奏来,她很懂得配合。抬腿揽住他腰。许是太久没这样,看她还是显得有些笨拙的模样。陆淮南忍俊不禁,一时失笑,用手勾起她下巴看着她:“阮绵,真不知道你这心是什么做的,说好就好,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跟他争执得不上不下。这会儿,连配合都打到那么好。“装的呗。”阮绵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我打小什么本事都不大,就演戏跟忍这两样,特别的出挑。”这话说出,听在陆淮南耳里:“我真想当场捏死你。”“那你来啊!”他抱起她,她的位置就要高一些,男人是仰视,阮绵是俯视。眼睫往下扑,眼睛细长又妩媚多姿。陆淮南凑过嘴,在她下唇轻轻咬一口,女人的唇特别柔软,软如Q弹的果冻。他望她的眸光,似要将她吃干抹净。手掐住她腰杆往里陷,是真的痛。她让他来,他就真要掐死她一般。阮绵深吸口气,尽量维持好平稳面色:“刚才李锦心真没碰你?不应该啊!像她那样的女人,把你当成目标,应该早……”男人先前埋在她脖颈下的。闻声,猛然抬起头,眼睛晶亮灼烈,阮绵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他翻滚的喉结,滑动过去得很是性感。倾身吻上去。陆淮南音质都近乎沙哑了:“我要是不乐意,谁把我当成目标都没用,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戏子,我根本没看在眼里。”这才符合他的气质。她抱着他:“淮南。”“这种时候,还是不说话好。”阮绵到嘴的话,被一阵翻天覆地抹过去,整片后脑勺抵在墙上,皮肤硌得有些难受,她腾出手想去推他,陆淮南捏住。“头疼。”她好生轻巧的吐息。滚滚热气,吐在陆淮南脸上,两人近得能看清彼此皮肤里的毛孔。他带着她滚到床上。阮绵趁他还没袭来,抢先开了口:“我有句话想说,在这之前行不行?”陆淮南目光质疑,盯着她看好几秒,才抽开掐在她肩膀处的手指,放在她耳鬓的床单上去。意思明了。她没动身,知道待会还要继续。本身自己这样,已经算是打破氛围环境,阮绵也不含蓄,有话径直说:“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进修前这四个月我好好陪你……”说到这,还是免不了的哽了下:“能不能出国前离婚?”毕竟阮绵当初想着出国后,分居几年,再跟他提离婚。想归想,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回事。倘若真能跟陆淮南谈拢,起码她能拿到一笔不菲的离婚款。若是直接跟他撕破脸皮,按照他的性格脾气,行事作风,也许她一毛都拿不到。就说阮绵清楚的事。前一年多,有个女人仗着跟陆淮南传绯闻,想要让他离婚,逼迫不成找他要钱。陆淮南从不是那种吃素的主。他狠起来没人是他的对手,最终女人身败名裂,在圈子里混不下去,还倒赔了他一大笔名声损失费。男人要搞她,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话说出去,如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阮绵唾沫都吞咽了好几番,陆淮南只是冷凝的抿着嘴角,没作声。像是听着了,又好像他没听见。气氛濒临一个冰点,再不说话,好似要绷裂。阮绵勾起唇角,她不怯生:“淮南,你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如果离婚后你有需要,除了这种事,我都可以帮忙。”她想方设法的,让氛围更加平心静气。“帮忙?”陆淮南冷冷的呵了一声。他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阮绵,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知道。”陆淮南眼睛里晕染开的那些欲气,在那一刻逐渐的往回倒退,一点点消失全无。他没发脾气,也没动怒。很自然的接了一句:“再说一遍,把舌头捋直了,话捋清了,好好表达你的意思,最好是让我一次就听懂你想做什么。”阮绵吐出两口气。舌尖在内脸廓中,来回顶了好几下。剩余在口腔里的唾液一次性咽下去。“诉求离婚,不是因为你在外边那些传闻,或者别人嘲笑我被绿,只是我单纯想一个人过好生活,不想再这样下去。”“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很久,你我三年多的婚姻,都没培养起来感情,往后也不会有的。”“离婚对你,对我都是一件有利无害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