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无奈之下,右臂挟着莹亮的「空间伤痕」刺入铁板中,身躯挂在上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断缓缓向下坠落。
“砰砰砰!”
剑光如瀑。
凌霄也是急了眼,在四周挥剑劈砍了一圈,皆是金铁交鸣之声。
他掌中宝剑可谓削铁如泥,但碰上的全是百锻精钢,仓促之中也来不及开辟出一条通路,体内强提的一口气更是将要耗尽,不得不攀附在墙壁上,喘着粗气叫道:“这群龟孙子,想把我俩活埋在这里!连老巢都不要了,他们真舍得下血本!”
“他们很看得起你老人家。”
凌霄爆了一声粗口,皱着脸道:“老夫昨天晚上才付了五千两定金……”
“眼下你老人家的这条命,肯定不止五千两!”
“说到底都怪你!要不是你小子强拉着老夫来趟这趟浑水,老夫哪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怜我神剑门一脉单传,今天就要断绝于此!姓江的,老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上你……”
江晨淡淡地道:“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吧!”
“一点不早!过会儿被压成肉饼,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姓江的,老夫真恨不得把你劈成十八段,早就说了老子跟那个姓萧的丫头屁点关系也没有,你非要屈打成招!这下好了,跟老夫一起下黄泉路,到了阴间咱俩再比划比划,看你是不是还能胜过老夫……”
在凌霄的咒骂声中,地面逐渐下沉了两三丈,终于到底。
而头顶的铁板却继续坠下来,若泰山压顶,看那势头真要把两人压成肉馅。
凌霄高大的身材被压得弓了起来,这时候也没心思咒骂了,哭丧着脸道:“这下可好,连棺材钱都省下来了。想老夫纵横一世,到头来——”
“还没到头呢!”江晨喝道,“我给你解开穴道,你先撑三十息,我来打开出路!”
“哈哈哈!”凌霄放声长笑,状若疯狂,“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死心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甘心死在我前头,所以先叫我花光力气,你好多活几分钟是不是?小子,老夫有三个字送你,做梦吧!”
“你再啰里吧嗦,神剑门就真要灭绝了!”
“去你娘的,老夫要是再信你,老夫就……哼哼,老夫就信你一次!”
凌霄嘶吼一声,下盘立稳,双臂上托,全身血管爆绽,如绷紧一张大弓,魁梧的身躯慢慢挺直,竟将上方不下于数万斤之重的铁壁生生撑了起来。
九阶「无懈」武夫全力施为,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激荡的狂风,形成了回流的气旋。
江晨的衣衫被刮得猎猎作响,深吸一口气后,双掌如电探出,飞快地拍打在头顶铁板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如雨打琵琶般的脆响。
「空间伤痕」的威力自他掌心发出,渗透铁板,带起蛛网状的裂纹,一直腐蚀到铁板内部。
须臾,凌霄已汗如浆下,一张脸孔涨得通红。
他突然感受到近处的一股无比强大的气息从无到有猛烈爆发出来,刹时的剧烈气机冲击令他几乎窒息,忙睁大眼睛望去。
只见黑暗中江晨全身绽放出炽烈的血色光芒,手臂上挥,拳头以一道简短的直线轨迹贯入坚硬的铁板之中,仿若一条暴躁的赤色狂龙咆哮着撞击在铁板上,极致的高温一拥而入,沉重的铁钢被贯串一个大洞,几缕亮光从缝隙之后透漏进来。
一击之后,江晨抽回拳头,再度躬身蓄势,浑身血光大作,张开嘴来嘶吼一声:“开——”
伴随着清越的裂响,血罡澎湃迸射,震动得周围空间也如水波似的荡漾起来。
在那一声“开”字余音未绝时,磅礴的血气汇聚成一朵丈余高的巨大金色莲花,千百瓣花蕊随着江晨激涌的心绪盛怒绽开,每一片花瓣都蓄含着降魔释厄的威力,光焰构筑成七层浮屠塔,就见这片空间再也无法容纳如此强盛的力量,上空铁板在一声刺耳锐鸣中,被那个血罡环绕的人影一举冲了出去。
凌霄瞳孔急剧收缩,来不及感慨,心念电转间,他已缩回双臂,俯身冲到江晨方才所站的位置,足尖一点,身形纵跃飞起,冲出破洞,重见天日。
“得救了……”
他人刚刚落地,忽然看见江晨回头,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凝起一片血光,朝凌霄面门涌来。
“饶命——”凌霄大骇失色,叫声惊恐得变了形。
随即,他的衣领就被江晨提了起来。
“这个陷阱是专为我准备,他们似乎早料到了我会再来,而最了解我行踪的,只有你!说吧,是不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