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费云南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录口供的时候允许丁旭在场,可以将看到的证据解释给他听。
审讯室明晃晃的灯光下,费云南刚毅立体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沉。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使那张俊颜的线条变得更加冷硬。他就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无法让人忽视他强大的气场。
两名警察坐在他的正对面,满目阴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发现蛛丝马迹,将这个犯罪嫌疑人尽快定罪。
“费云南,今天之所以叫你来配合调查,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有力的人证和物证。”
说话的警察就是将他从费家带走的那位,他见费云南刚才还算配合,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情况,然后将几张照片摊在了桌上。
丁旭拿起来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在犯罪现场拍摄的照片,上面显示的应该就是警察口中的物证。
丁旭在费云南耳边小声汇报了照片上的内容,他听完之后脸色黑得像是乌云般,一双剑眉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感。
“我们在现场查到了轮椅的痕迹,跟你的轮椅完全吻合。”
警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想要将目光变成某种射线,看清一双黑眸后隐藏的真实内容。
费云南依旧如雕像一般静默着,面色竟然没有半分的波动,好像警察说的话完全与他无关,所谓的证据根本不值一提。
“杀人凶手留下一个手帕,经我们查证,这个手帕是属于你的。”
警察将这个物证抛出,本以为他会慌乱不安,从而露出马脚,之后警方就能迫使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谁知道,费云南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齿缝里吐出三个凌厉的字眼,“还有吗?”
这句话听得让人着实牙痒,两名警察的五官霎时冷凝起来,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警察完全没想到,费云南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期待着他们拿出更多的证据,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实在少见,看来他们面对的是一块硬骨头,让他伏法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只是物证,我们还有人证。”警察得意地一勾唇,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费云南轻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予置评,静待对方向他发难。
“有人看到你坐着轮椅来到后山,死者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将死者残忍的杀害。”警察将“杀害”二字加上了重音,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他故意拉长了尾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凛冽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证人还看见什么了?”
警察不由得怔了怔,其实他们本想就说到这里,证人的这些话已经阐明了他犯罪的过程,没必要继续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可是面对他的质问,警察也不想落于下风,于是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证人吓晕了,后来就没发现什么。”
费云南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眉眼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用轻蔑的口气说:“有点儿意思。”
“我告诉你,现在证据确凿,你就算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行,最好老实交代犯罪过程。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费云南,你是不是杀害了死者?”警察说话的音量由低到高,似乎音量加大就能增加言语的震慑程度。
“一个人可以死两次吗?”费云南不答反问,声音似乎冷到了骨子里。
警察被他的话弄蒙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诧异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现在这个死者是贺阿姨,那么,之前死在泳池的那个呢?”他从齿缝里蹦出森冷的话,听完让人浑身一颤。
“这……”警察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你们草草处理了那桩命案,现在,曾经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我想问一下,泳池里的那个死者又是谁?”
费云南冷着一张极有型的俊逸脸庞,将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每一句话都透着威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警察将双眼瞪大到极致,唇瓣一张一合,半天也没蹦出半个字来,一时间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费云南,果然不好对付。
两名警察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不时用余光瞥向费云南,只见他的俊脸上寒意满布,黑眸里就像笼着一层寒烟,幽暗深处是难以描述的高深莫测。
“我还有几个问题。”费云南的声线冷淡沉稳,却仿佛暗藏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