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会使这招儿,费云南躲闪不及,脑袋被撞得有些发蒙,钳制他的双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作为嗜血为生的人,眼镜蛇胜在实战经验更多,他瞅准这个机会,拿起叉子朝费云南的大腿扎了下去。
“嘶……”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深邃的眉峰聚在了一起,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手臂上青筋暴起。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他紧实的大腿,裤子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着实触目惊心。
眼镜蛇并不急于将叉子收回,而是不停地向下用力,使叉子扎得越来越深。
费云南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厉声问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说话的声音极冷,周围的空气仿佛已是十里冰封。
“天哥让你死,你必须得死!”眼镜蛇怒目圆睁,脸上的伤疤像蚯蚓一般的突起。
听到这个名字,费云南即刻明白过来,眼镜蛇所做的一切,都跟这个叫“天哥”的人有关。只要抓到藏在暗处的“天哥”,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然而,费云南刚想追问“天哥”到底是谁,看守所里的三名警察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为首的警察看到眼镜蛇手里的叉子,连忙举起手中的警棍,低吼一声:“把叉子放下!”
眼镜蛇自知在看守所里跟警察正面冲突的话,自己肯定讨不到便宜,于是识相地扔下了叉子,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以示不再抵抗。
下一秒,另外两名警察给眼镜蛇戴上了手铐,把他带到了审讯室里。
“你怎么样?”警察盯着费云南被刺伤的腿,表情凝重的问道。
费云南疼得脸色煞白,但是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在装残,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忍痛答道:“腿上流了好多血,麻烦您请医生来处理一下。”
他这话说得客气,警察也很配合,马上把他推到医务室去治疗。
确认警察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费云南悄悄地将手放进轮椅的隐秘夹层里,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
虽然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总算从眼镜蛇里套出了真话,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查找“天哥”的下落,进而将藏在暗处的人一网打尽。
秦川杨很快得到了他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看守所。
“你伤得严不严重?”秦川杨焦急地问道。
费云南的腿伤已经被处理过了,只可惜眼镜蛇下手太重,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些时日。
他怕秦川杨担心,故作轻松地答道:“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不要紧。”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颊上的肌肉依然不淡定的抽跳了几下,声音沙哑的像是打破的锣鼓。
善解人意的秦川杨并未继续追问,诙谐着口吻说:“没伤到你最重要的那条‘腿’就好,否则会影响下半生的性福。”
费云南勾了勾唇角,表情缓和了一些,他偷偷地掏出录音笔递给秦川杨,轻声说:“我和眼镜蛇的对话都录下来了,他的上线是一个叫‘天哥’的人,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嗯,我马上去办。”秦川杨郑重其事地答道。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
律师放下做工考究的公文包,面带微笑地坐到费云清对面的椅子上。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经过调查取证,这件案子被判定为正当防卫,马上可以无罪释放。”
然而,费云清听到这话,并未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反而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律师以为他有何为难之处,紧声追问道:“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费云清的眉宇沉沉的敛起,低垂着眼睫毛陷入了沉思。
自己答应过要帮林小雨把费云南救出来,若是这么快离开看守所,既不能继续在这里照应他,也没能很快将他救出去,可谓什么收获都没有。
如此一来,自己便会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更何况,林小雨先后两次被赵兴贤伤害,都是由自己引起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助她让堂弟尽快离开看守所。
此外,看守所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不如趁自己还在这里,做一些对他有帮助的事情。
思来想去,费云清终于做出了决定,淡声道:“我现在不着急出去。”
闻言,律师一下子愣住了,对此感到大惑不解,这世上还有愿意待在看守所里的人?
他的双眼写满了困惑,试探的问道:“您在这里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费云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声说:“我要见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