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道:“韩稚圭是奸臣,可是为了安抚忠臣,所以暂时不能对韩稚圭太过严苛,否则难免落下秋后算账的话柄。”
唐奕不动声色,“还有呢?”
“嗯。。。。”
赵曙一阵沉吟,胆子也大了起来,朗声道:“燕云之地,乃大宋兴亡所在,同时也是大辽安危的关键。”
“所以,南北两朝皆十分重视,如今朕做了皇帝,年幼无知,辽朝皇帝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撤兵只是假象,其中必有谋划。”
“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耍的什么把戏,镇疆王只能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唐奕漏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赵曙从小授帝王之学,分板的还是很有条理的,只不过尚无经验,仍需磨砺。
“陛下说的很对!”
“不过。。。。”矮下身子,蹲到赵曙身边。
“首先,做为一国之君,是不能轻易给臣子做评的。特别是忠、奸漏骨之说,更要慎之又慎。”
“韩稚圭是奸臣不假,但是这种话陛下不能说。你说了,就失了君德。明白了吗?”
赵曙茫然点着头,“明白了。。。”
“可是。。。”显然还是没明白。“既然他是奸臣,朕说了实话,为什么就失了君德呢?”
唐奕道:“因为你是皇帝,是万万之上的国主!”
“你的话,臣子也好,百姓也罢,必须要听。”
“陛下说韩稚圭是奸臣,就等于是判了他的死罪。”
赵曙拧着眉头,“难道他不该死吗?为什么朕判了他的死罪就是失德呢?”
唐奕笑了,“陛下判他死罪不是失德,是本分。。。”
“失德是因为。。。草率。”
“草率。。。。”赵曙显然不懂。
唐奕耐心道:“陛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圣意,皆可定人生死,决国成败,这就是所谓的金口御言。”
“这是一种权力,也是一种责任。”
“纵使该死之人,但是从陛下的角度出发,也要慎重至极,不可轻易言出。”
“陛下觉得,草定生死是不是不负责呢?是不是失德呢?”
“朕明白了。”赵曙恍然大悟。“父皇在位四十余年,连怒骂抱怨也从不说一个死字,就是这个道理吧?”
“对。”唐奕看了眼赵祯的灵位。“陛下要学先帝,做个好皇帝。”
“好了!”收拾心情。“现在说说,有什么不懂的吧。”
赵曙显然已经放松,不加思索道:“不懂镇疆王为什么不惩治王介甫。”
“他欺骗母后,吓唬朕。若不是狄青忠义,燕云就没了。”
“且不得人心,人人喊打。”
“这种情况下,严加惩治也是顺理成章,为什么镇疆王还是犹豫了呢?”
唐奕闻罢,看着赵曙,“我先问陛下一个问题,再回答陛下可好?”
“好。”
“陛下说心里话,希望我严惩王安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