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郁姐姐无心与我交谈,我默然转身准备离去。
“锦瑟,”郁姐姐唤住我,“长生,他必定是死了,对吗?”
我瞬间大惊,难道她听到了我与成灏的谈话?不可能,清河一路带她离开,她怎会有机会!
见我神色异样,郁姐姐居然淡淡笑了:“其实你不说,我也早就知道。只是,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这么多年,如果他还活着,必会有信物传与我,我是知道他的,他从不舍得我挂心。”
她将绣像贴在胸前,目光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小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个铜板,乐的什么似的,说要去给我买烧饼吃。结果附近那家烧饼要两个铜板一个,他需跑远一些才能买到一个铜板的烧饼。他怕我担心,特地回来告知了我一声,才又跑去买……”
良久,她都不再说话。
在我以为她沉浸在穷困却美好的回忆中,准备悄然离开的时候,她又喊住了我。
“锦瑟,那黑衣人每月十五子时都会来,我会事先将消息放在扶兰苑门口的大槐树下面。”
此次成灏的人带郁姐姐出来,没有任何人发觉。
所以,那黑衣人这个月十五,仍然会去。
今天初五。
第二日,我还未睡醒,就被一阵敲门声惊坐起来。
小南在门外大喊:“姐姐,你快去看看,住在临岸轩的那位姑娘自尽了!”
我只觉从头到脚一阵发麻,紧接着,便不顾一切地奔向临岸轩。
一路跌跌撞撞,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不对,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郁姐姐怎么可能会死!她是这世上,除了元青之外,我唯一的亲人!
临岸轩的门开着,成灏和清河正在外面。
几个下人远远站着。
我站在门口,并未去看他们。
此时,我觉得,我跨进门去,郁姐姐定会站起身,笑盈盈道:“锦瑟,你来了!”
我颤抖着走进房门。
拼劲了所有的勇气,往榻上望去。
郁姐姐不是好好地躺在榻上吗?她还是笑着的!
我心中一喜,忙跨上前去……
我看到郁姐姐的左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然浸湿她的全身。
只是因为她穿着妃色的衣衫,我之前竟未看得真切。
此时明明已近六月,我却觉得似是在经历一个漫长寒冬!
我居然蠢到,真的以为郁姐姐住在这里,是为了静一静……
“郁姐姐……”
郁姐姐不会再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