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栾和素荷纷纷冲去抱住她。
红栾大惊:“娘娘,您怎么了!”
素荷道:“娘娘,您小心些,不要踩到碎片了!”
拓拔明烟双手颤抖地扶着她二人,脸色又一阵一阵发白,她低喃着:“聂北,聂北……他怎么出来了,皇上怎么把他叫来了!”
红栾道:“好像是查婉贵妃中箭一事的,娘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拓拔明烟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心想,是为了婉贵妃,又是为了她!
皇上为了她,竟然不惜出动聂家人!
好哇,真是好极了呀!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明明知道太后是如何死的,你明明知道聂家人为何在太后死后一下子退出朝堂,你明明知道聂家人一旦出来,势力要追究太后的死因,他们不是旁人,他们是聂家人,在大殷帝国所有人都惊怕的聂家人,他们一旦盯上某件事,那就会不死不休,尤其,聂北是断案神手,他若要执意调查太后死因,那就一定能查到真正的凶手!
你这是在把我们所有人都往死路上赶呀!
拓拔明烟一瞬间眼泪又流出来了,她心口起伏,险些要喘不过来气,红栾和素荷吓的尖叫,不停地喊着:“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们呀!来人!快来人!”
王榆舟又被紧急地请了过来。
好在现在龙阳宫不需要他,他来的很快,来了就给拓拔明烟号诊,这个时候的拓拔明烟情绪已经平定了下来,她只是悲戚地哭着。
她觉得,华北娇就是她的天敌,是进宫来克死她的。
她这样想,陈德娣又如何不这样想?
陈德娣也已经知道了今天所发生的全部事情,而陈德娣担忧的远比拓拔明烟所担忧的还甚!
陈德娣很清楚今日这起事件是谁做的。
是她陈家人。
这下好了,人没有杀死,惊动了皇上不说,连聂北……都被惊动了。
陈德娣眉心很沉,手脚冰凉,可她素来沉稳,遇事很能稳住自己,她告诉自己不用担忧,不用惊慌,聂北出来了又如何,他不一定能查到真正的凶手,别人说他是十六阎判,他还真能是阎判了不成?
最多是断案有一手罢了,不管是之前太后之案,还是今天婉贵妃之案,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定然查不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若真让他查去了,那她陈家人就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陈德娣立定心神,问何品湘:“有人去龙阳宫看过婉贵妃吗?”
何品湘摇头:“没有。”
陈德娣冷笑:“宸妃不是素来跟婉贵妃很交好吗?今日婉贵妃遭此大难,她没去看一眼?”
何品湘道:“宸妃是跟婉贵妃交好,可宸妃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她可能知道去了也见不到人,而且,皇上此刻忧心忡忡,大概也极为暴躁,这个时候皇上的眼里没有别人,去了龙阳宫,不管是好心还是假意,都得不到皇上的喜欢,再者,皇上也下了旨,闲杂人等一律不能去龙阳宫扰了婉贵妃养病,宸妃就是想去,也不会去了。”
陈德娣心里泛酸,此刻心里有跟拓拔明烟一样歹毒的想法:怎么没一箭射死她。
说到这个,陈德娣就朝何品湘使了个眼色,何品湘赶紧遣退了所有不相干的宫女和太监们,等屋内只剩下她们一主二仆了,陈德娣才又开口:“这回事没有成功,又打草惊了蛇,恐有祸患啊。”
不得不说,陈德娣的担忧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聂北出来,接的明旨是调查婉贵妃中箭一事,可事实上,聂北是只查这一个案子吗?
当然,皇上封聂北为提刑司,掌管刑部一切,包括破刑部未破的一切悬案,所以,聂北有义务去查刑部未断的所有案子。
可在聂北心里,他要查的案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后之死。
而在所有聂家人心里,聂北要查的,也必须是太后之死,其它的案子,可有可无,只是生活调剂品罢了。
既出来了,那总要活动活动筋骨。
聂北带着勃律从皇宫里出来后没有回聂家,而是背着双手,往今日御辇出事以及聂青婉出事的地方去了。
而在他往那个地方去的时候,李东楼还在领禁军挨家挨户的搜贼人。
陈温斩回了自己的无字匾府。
夏途归回了家,可没有坐住,又骑了马,千里疾行,去了怀城别郡大名乡,他一路风尘仆仆跑到夏谦住的临水舍居,把马往门口的马桩一栓,上前嘭通嘭通的拍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来了来了,别敲了,哎哟,谁呀这是,门都要被你敲坏了,我虽然老了,但耳朵尚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