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的村民。”
祝卿安看着那后面涌来的两名士兵,无奈的解释着,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弦。
和这些人说这些话大概率是没有用的,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和村子里面那些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是不一样的,这些人应该只是傀儡,一种被这片天地拉来激化矛盾的工具。
之前他在路上遇到的山匪也大都是这类人,头一天打断腿之后,第二天人数就补齐了。
按常理来说,土匪和一块地方的百姓是有关系的,有时候甚至于就是来源于几户人家之中的。
所以一般若是需要处理一地的土匪,首要的事情就是稳定住本地的居民,或是实施更加严格的管制制度,或是移风易俗。
这类土匪大都是有家人的,不说进入城内寻求苦主报仇了,至少也要进来采买一点相关的药材吧。
而祝卿每次几乎要离开这块地方的时候,都会遇到这类情况。
若不是外面距离来到镜面之前还需要一些时间,祝卿安已经准备离开这片幻境了。
祝卿安翻身滚入后面的渠道之中,躲避开了这些士兵射来的几道箭矢,随后他压低身子来到了另外一侧,挽弓搭箭将这两人射杀。
那股气再次汇入这具位于镜中天之内的虚假躯骸之中,将这具躯体的功力往上提了提。
它似乎在试图推动着被拉入其中的人进行尽可能多的杀戮,祝卿安可以感受到,每次这类杀戮之后随着精气汇入加强这具躯骸,同时也会有一些杂念一起来到体内,试图影响他的判断。
只是他的神魂毕竟不同一般人类,这些杂质或许对于只有最多两个甲子,一百二十年的人来说是一团落入米缸之中的墨水,会将整个米缸给染黑。
但是对于祝卿安来说,这就相当于将同样的墨汁倒入了一片大湖之中,墨水自然是没有变少的,但是影响对他也是微乎其微了。
这些只是作为工具的人大都无法正常交流,不过祝卿安之前也遇到过一个同样作为工具人来阻拦他的猎户。
他在多次的接触之后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制,最后让对方留在了小镇之中,其最后甚至于还变得越来越像常人了起来。
杀死这几个镜中天用于激化矛盾的士兵之后,祝卿安便看到了一队士兵举着火把走向了下方的村镇。
这里不是一处好的进军路线,毕竟这些军士举着的是官家的旗子,上面的羽蛇图案则是代表着前朝。
这周围的环境祝卿安都考察过,这座小镇一共有六千一百二十四个常驻居民,除此之外还有一百零九个常见的流动人口。
小镇两侧有两条官道,若是官家的军士来这里,必然需要走这两条道,怎么样都不应该走此刻这边的这条道,因为这条道是进山的。
一队穿着着甲胄的士兵,从深山老林之中带着辎重,走着整齐的步伐,在一条一般仅供驴车行进的道路上走出来,这多少带着些诡异。
祝卿安大概猜到了镜中天的打算,它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之前对方的挑逗大概率也是为了让自己大开杀戒。
毕竟最开始欺压自己的师兄,以及莫不作为的师傅,若是继续演变下去,终究会让矛盾爆发,这些矛盾只需要稍加挑逗就可以引起血光之灾,尤其是在这份灾祸还可以给人带来力量的情况下。
在这里杀一个人可以获得的力量,大概相当于在外面中等偏上天赋的武者三月苦修的结果。
此刻见软的不行,镜中天便只能上硬的了,祝卿安猜测,为了让自己主动动手,此刻下面这些进军的士兵大概率就会表达出必须要杀死小镇居民的意愿,或者是来围杀自己。
果然,就在祝卿安观望着下方的士兵,迟迟不准备动手时,就见镇里的里正带着几名民兵来到了那队士兵的前面。
镇子上的里正是一个胖墩墩的人,他跳下毛驴,随后便准备上前迎接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
大概是祝卿安之前暗地里平息了太多次的冲突,让这镜中天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法子来策动他了,这次的冲突显然带着一些不可避免性。
就见那将领直接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一剑斩掉了面前里正的半条手臂,随后他狰狞一笑,将那尚且带着血迹的长剑指向了前方。
“攻下前方的城池,一日不封刀。”
祝卿安看了看后面那就连城墙都没有的小镇子,再看了看这边甲胄齐全,虽然没有攻城器械,但是也算得上精锐的士兵,一时间有些难评。
不封刀这事情历史上算罕见,但是这大都是为了犒劳军士,尤其是在艰苦的攻城战之后。
只是如今这般模样,看起来镜中天确实是已经不耐烦了,甚至于就连基本的样子都不准备装了。
祝卿安自山顶站起身,挽弓搭箭,直接将那就准备一剑斩下面前县令脑袋的将领给射杀,随后他一边向下冲去,一边射杀着下方的士兵。
这些士兵异常的呆板,不过射术倒是比起寻常人来得要精湛一些,但祝卿安只需要略微欺骗,就可以让下方士兵将箭矢射在他身后的土石之上。
随着祝卿安冲入下方的敌阵,他的功力也在累积下来到了二脉的程度,镜中天似乎很满意这份成果,后面那些箭矢大都直接绕开了他。
在祝卿安来到哀嚎着的里正身边时,那些手握兵刃的战士甚至还往后退去,并且一壶箭矢就放在了祝卿安的面前。
少年扫了一眼那些举着盾牌的战士,丢下手中的猎弓,转而用脚尖挑起一柄地上的槊,冲入了前方的敌阵之中。
若是放在现实,祝卿安遇见这样的情况只会转头就走。
即使一定要动手,他也会选择离远点放风筝,不过此刻他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