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弯曲的利爪如同猛禽的趾钩,末端连接着坚韧无比的牛筋索,爪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动着危险的寒光,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气。
王玉坤接过飞爪,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他掂量了一下,目光再次投向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绝壁。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在湿滑的岩壁上快速搜寻,一寸一寸地检视着每一处可能的凸起和缝隙。
时间仿佛被拉长,士兵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心跳都敲打着绝望的边缘。
突然,他目光一定!锁定在崖壁上端一块突出的、相对坚固干燥的岩石棱角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右臂肌肉贲张,猛地一抡!
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精钢飞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划过一道精准、冷酷的弧线,如同扑食的猎鹰!
“锵啷——!”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崖壁间骤然炸响,如同敲响了命运的钟磬,格外刺耳,在深渊上空回荡、碰撞,久久不息!
飞爪稳稳地、深深地扣住了那块突出的岩石棱角!爪尖如同獠牙,深深嵌入石缝,纹丝不动。
王玉坤双手抓住绳索,身体后倾,腰腹核心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全身重量猛地向下拽了几下!
绳索瞬间绷得笔直,如同拉满的弓弦,发出细微却充满力量的嗡鸣。
飞爪牢牢地嵌入了岩石之中,承受着巨大的拉力,没有丝毫松动。
他再次发力,绳索发出令人牙酸的绷紧声,依旧稳固。
“攀。”他言简意赅,将绳索的另一端扔给身边一名身材最为精悍、肌肉虬结如铁塔般的士兵。
那是队中有名的攀爬好手,绰号“壁虎”。
王玉坤的目光如同实质,给予了绝对的信任和命令:“你,先上。系主绳。”
“喏!”壁虎低吼一声,声音带着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将绳索在腰间和肩背缠绕数圈,打上复杂而牢固的死结,手法娴熟而迅捷,每一个绳结都透着力量感。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要将肺叶撑破,胸膛高高鼓起,然后猛地吐出,眼神变得无比专注,所有的恐惧和杂念都被摒除,只剩下眼前的岩壁和手中的绳索。
他如同最敏捷的壁虎,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冰冷湿滑的岩壁,手指的指甲死死抠进岩石微小的缝隙,寻找着任何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穿着特制防滑靴的双脚艰难地探索着任何微小的凸起。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碎石和苔藓簌簌落下的声音,坠入下方无底的深渊,连一丝回响都听不见,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
汗水瞬间从他额头、鬓角涌出,混着油彩滑落,浸透了内衬,肌肉在极限用力下绷紧、颤抖,青筋在手臂和脖颈上虬起。
下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道在绝壁上缓慢移动的身影上。
每一次他脚下打滑,碎石滚落,都会引发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陈老把头更是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快速开合,向着不知名的山神祈祷着,身体微微颤抖。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只有壁虎沉重的呼吸和绳索摩擦岩石的吱嘎声在死寂中回响。
“稳住!别往下看!”老狼忍不住低吼一声,既是提醒壁虎,也是给自己和周围的人打气。
“手!抓紧了!”另一个老兵也嘶哑地喊道。
李狗儿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死死盯着壁虎的脚,仿佛自己的脚也跟着悬空。
终于!那道身影成功攀上了那块突出的岩石!
壁虎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带着颤音的低吼,迅速解下腰间那根更粗更长、专门用于承载重量的主绳(牛筋与钢丝混编),牢牢地系在飞爪下方的岩石棱角上,用尽全身力气反复拉紧,确保每一个绳结都固若金汤。
他的动作因为脱力而有些颤抖,但依旧坚定。然后,他将主绳的另一端用力抛了下来!
“主绳固定!可以攀援!”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脱力的喘息,更带着冲破绝境的振奋,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第一束光,瞬间点燃了下方士兵眼中希望的火苗!
“上。”王玉坤的命令如同战鼓擂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等待。
他第一个行动起来。抓起粗壮的主绳,将腰间的特制精钢活扣安全绳扣迅速挂上主绳,动作流畅精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然后手脚并用,沿着主绳的辅助,身体紧贴岩壁,以惊人的速度和令人咋舌的稳健向上攀去!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丝毫多余,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仿佛这令人绝望的悬崖峭壁,只是他征服过的无数险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