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姜息难得替我整理了下衬衫领口,温声细语地说:“新年记得吃饺子。”
我有些意外,只觉得心神激荡,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说:“好。”
姜息看着我笑,我难免有些恍惚,自从得知我就是韩生后,她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这样毫无芥蒂的笑,次数屈指可数。
我忍住想要拥抱抚摸她的冲动出了门,心里想着速战速决,说不定还能回来陪她跨个年。
只是北方的生意比我想象中得更棘手,我与客户谈判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结果,正心浮气躁时,我看到姜息还有阿姨一前一后给我发的信息。
我摁下心中的烦躁,给姜息打电话,温声问她:“为什么给阿姨放假?”
姜息说:“今天去祭拜了一个长辈,想一个人静静。”
她去公墓的事,司机早就跟我汇报过,我还知道她祭拜的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她再次开口:“顺便想想刚才给你发的那条信息的答案,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人在外面守着我,行吗?”
姜息放软了语气恳求我,我有些心软,便答应了她,但还是让人在别墅外面守着她。
虽然和客户没谈拢,但客户还是热情地请我吃饭,只是自从给姜息打电话后,我心绪有些不宁,直到跟客户敬酒碰杯,我的酒杯莫名碎裂,我终于明白我心中的不宁来自何处。
姜息从墨尔本回来看起来很正常,但正常反而更不正常。
我让秘书定了机票,找借口告别客户,匆匆去了机场,上飞机前我给姜息打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并无二致,我松了口气,希望只是我多心了,关机前我看了眼时间,回冀城刚好能赶上和姜息跨个年。
飞机误了点,因为天气原因,在跑道上多滑行了大半个小时,到冀城落地时,刚好零点,我手机开机,姜息刚发来的短信跳了出来。
她说:【韩生,我爱你,新年快乐!】
我回拨电话,耳边却已提醒关机,我的心顿时慌了。
我的不安被验证,姜息吞了整整三十片安眠药,她早就有了自杀的想法,从墨尔本回来后,她就没想过要活下去。
医生责怪我:“幸好及时送来洗胃,孕妇情绪不稳,以后多注意一点。”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医生的话。
回到病房,姜息已经醒了,她看着我,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亲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回来听你的答案。”
姜息看了看我,闭上了眼睛。
。
我是韩生,我太太记性不好,隔三差五就忘事,但她现在至少能记住了我和我们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叫韩星,我感谢她的到来,给我太太晦暗的生命亮起的星光,也给我和我太太贫瘠的爱情里馈赠了希望。
我很爱我们的女儿,但我更爱我的太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