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小宫女被松开后,就立时膝行朝她扑来,“六公主!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做的!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宓妃只觉当场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朝荣昌太后看去。
随后,视线缓缓落在荣昌太后身旁的……裴秋阳身上。
而这边,裴欣然则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往后躲去,“你在胡说什么!我教你做什么了!你别碰我!”
那小宫女被花落挡着,碰不到裴欣然,索性哭嚷起来,“六公主,就是您教我指认九公主殿下就是杀害朝期姐姐的凶手啊!您说会提拔我做大宫女,还会给我娘家送银子的!您不能不承认啊!”
“!!!”
裴欣然震愕地僵在了原地,片刻后,忽然颤抖着指她,“你,你胡说什么!”
而旁边的宓妃也急了,匆忙站起来道,“此事定然有误会,太后娘娘,不能单凭此女一人就认定欣然的错。欣然最是单纯,不可能做出这种教唆之事的!”
裴秋阳靠着荣昌太后身下的椅子脚,看了眼瞬间泪眼盈眶的宓妃。
心里不见半分可怜。
她曾经,就是看见这样泪水涟涟的宓妃,抱着生病的裴欣然无助绝望时,心生怜软才伸了手。
可谁能知道,她伸手拉了一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荣昌太后点点头,“宓妃说的是,欣然素来柔真,不能仅以一面之词便定了她的罪,来人,去把张贵人请上来。”
宓妃眼眶微瞪。
转脸,就见一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材袅娜,容貌秀美的女子走进殿内,跪地行礼,“妾身参见太后娘娘,诸位娘娘。”
宓妃看到张贵人的时候,心中的不安便到了顶点。脑子里就跟有个球一直在撞来撞去一般,疼得厉害。
裴欣然却愈发不解,看了看那小宫女,又看向跪地垂首的张贵人。
就听荣昌太后道,“张贵人,把你前几天夜里瞧见的事儿,说给大家听听。”
宓妃一震,似乎预示到了张贵人想说什么,正开口想要阻拦。
张贵人已经小声地说了起来。
“大前儿个夜里,妾身夜里烦躁,正睡不着,便想着叫贴身伺候的碧玉给妾身倒一杯水。不想,就刚巧听到如意湖那边有声音。”
偌大的慈宁宫主殿内坐了前前后后十来个妃嫔,却无一人去打断张贵人的话,静悄悄的,全跟听书听得入迷了一般,静待她‘有趣’的下文。
裴秋阳环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宓妃身上。
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眼底一片寒意。
上首,柔妃垂眸,端了茶盏,喝了一口。
“听着像是人在吵闹。那时候约莫都快子时了,奴婢心下吃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命碧玉去角门边瞧一眼,结果就……”
张贵人晃了晃,像是极害怕一般地颤了声音,“就瞧见……”
“瞧见什么?”
问的是性子急躁的孙嫔。
张贵人却说不出来了,身后跪着的碧玉连忙膝行上前,躬身道,“请诸位娘娘见谅,那夜所见实在耸人听闻,贵人胆小,实在难以言口,还请太后允准奴婢替贵人叙说。”
荣昌太后扫了眼颤巍巍的张贵人,点头,“那你说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