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治没有犹豫。
感觉到李北玄语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危机感后,赢高治连多问几句都没有,当即快步走向西庙后堂。
提笔蘸墨,亲手写了一封急信。
火漆封章,命亲兵昼夜兼程送往并州。
“务必亲交并州刺史李烈之手。”
“就说晋阳局势可能即将失控,请其即刻调兵驰援!”
亲兵闻言,表情严肃。
立刻领命而去。
但兵马调动,从来不是写了信就能立刻上路的事。
从并州调兵,哪怕两地不过两百余里,哪怕走的是官道,哪怕快马先行、文书不落地,那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军队不是商队,不是说走就走。
调兵之前,先得集结号旗、点验人数、整备甲械。
大队行动,更要有辎重、有口粮、有前锋、有后军。
光这些程序一走完,就至少要一天。
再赶路,哪怕昼夜不息、强行行军,也要两天。
三天,是极限。
而这三天时间里,李北玄和赢高治,几乎将整座晋阳都绷到了极致。
粥棚照开。
粮仓照配。
但每一道命令,每一个调度,二人都亲自过问、亲自盯着。
每一个出城的车队,都要登记。
每一条城道的口岸,都派了眼线。
甚至连街头流民的动向,两人都会亲自清点。
整整三天,两人都在绷着一根弦。
因为他们很清楚。
现在晋阳表面安稳,但安稳只是表象。
一旦再出点什么乱子,不管大小,不管轻重,只要让人觉得官府压不住了,那整个城的人心,就会像雪坡一样崩塌。
但幸运的是。
没出事。
三天过去,街头巷尾风声紧,但没有人闹事,没有人捣乱。
而到了第三天下午,并州那边的回信也终于到了。
李烈很快回了信。
信上只有三行字,但却让人安全感满满。
“晋阳若危,并州自不可坐视。
明日午后,两万兵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