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春色正浓,溪流潺潺,杨柳飘飘。
简朴的小院旁,新翻的新泥散发抚人心的香味,刚种下不久的蔬菜生机勃勃,田埂的野花簇拥着蜜蜂和蝴蝶,热闹非凡。
忽地,绸缎白衣拂过,蝴蝶纷飞,环绕在他身旁。
在田间的青衣女子听到动静,扶着酸痛的腰起身,见到田埂上的人,眼睛一亮,雀跃道:“哥,你怎么来了?”
姜子卿噙笑看着她,疲惫的眉眼微弯,温和道:“想过来看看。”
蓝贝儿掐着腰,耸耸肩,眯着眼,意味深长道:“真的?”
十五岁时,她被哥哥从翼国接回,虽然与他相处极少,但四年来的往来,她对他有了些了解。
他不似常人,遇到事情,脸上会浮现喜怒哀乐,反之他面无波澜,视若无睹。
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如同天上仙人,睥睨万物。
他待人接物上格外温和有礼,却透露着疏离,有时冰冷得像物品。
他做事目的性极强,根本不会心血来潮去做一件事。
她想他今日前来,一定有事。
蓝贝儿心一紧,只希望不是有关纶非桑的消息。
她好不容易离开,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她一面。
在院子西侧竹亭,蓝贝儿将刚做的甜糕端上,将上一年采的春茶泡上。
她显得心不在焉。
在知晓公孙纤灵失踪后,不知道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她心中泛起不安。
“啊!”一走神,热水溅到手背,疼痛感让她回神。
姜子卿变戏法般,将一小瓶药膏推向她,“这个适合烫伤。”
蓝贝儿轻笑,毫不客气地接过。
“哥,你要离开京城了吗?”
姜子卿捧起茶杯,吹去水面上的茶叶,眼眸淡淡,“一切安排好后启程。”
他轻抿一口,赞叹道:“你晒制的茶叶不错。”
蓝贝儿欣喜,“你要是喜欢,我等会给你打包些。”
“下次吧。”姜子卿放下茶杯,注视着蓝贝儿,“你要出门散心吗?”
蓝贝儿一愣,呆滞地眨了眨眼,随后垂头,凄凉笑道:“不了吧,我害怕遇到她。”
一想到往日种种,她眼底冷了几分。
她摸着她脖颈的咬痕,继续补充道:
“前两年翼国大乱,纶意晚当权,她不见了踪影,我怕世界很小,不小心遇到她。”
“我不想再成为她眼中卑贱的药奴。”她眼中带着恨意,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你觉得你能躲过她吗?”姜子卿淡然自若,语气不可置疑,“在她第一次咬下你脖颈时,无论你去到哪里,她知道。”
蓝贝儿脸色慌乱,嗔怒道:“哥,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