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努达海某些不符合身份的行为举动,让敏感的新月隐隐起了疑心,努达海难不成也对自己有意思吗?
努达海时常对自己体贴入微,又总在骥远跟自己亲近时,莫名其妙地暴跳如雷。
假如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一方面对自己献殷勤,另一方面被儿子抢了风头,吃醋狂躁,这说得通。
但听骥远讲,努达海和夫人雁姬成亲二十余载,整个京城都知道努达海跟夫人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况且努达海年龄都是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了,要是他喜欢自己,不管是停妻另娶还是纳妾,这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啊。
假如是以长辈的立场,那他一方面希望自己变成他的儿媳妇,所以对自己多有关心,另一方面又恐身份上的不对等,骥远求娶不成,她端亲王府就算再落魄,她身份上也是亲王家的嫡出格格,努达海家不过一个二品官家庭,确实配不上她,父亲担心儿子受打击,这似乎也说得通……
他努达海到底是选的哪一条路呢?
紫禁城,乾清宫,“奉三无私”的匾额下,太后大玉儿和顺治帝端坐在上位,接见前来听封赏的端亲王遗孤姐弟及努达海三人。
有了之前雁姬的铺垫,自努达海踏进门槛起,太后就忍不住暗自观察他,能逼的自家夫人散尽家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果这么一盯,还真发现了点猫腻:努达海总有意无意的偷瞟新月格格,联想到雁姬的决绝,太后对努达海和新月格格有了新的看法。
太后依然像原剧中表现得十分怜惜新月和克善,唤两个孩子到跟前,允许两个失了双亲的孤儿伏在自己腿上放声大哭,但不同的是:她只认了克善世子为自己的义子,对于新月格格,只承诺:一定会给新月找一户门当户对,家风贤良的人家作福晋,算是安慰端亲王的在天之灵。
新月心中不解:为什么自己跟克善待遇差别如此之大?太后只认克善作义子,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太后转头询问皇上:“皇上你说,该给他们封什么赏才好?”
皇上其实也有点意外,因为关于这对姐弟的赏赐,先前在跟母后谈及端亲王一家的惨烈时,已经商定好了,除了正常该有的赏赐,为了彰显皇恩浩荡,母后还会认下这对英烈遗孤为义子义女,但刚才母后只认了克善世子为义子,把新月格格排除在外,想必另有隐情,不管怎么说,这新月格格是不讨母后欢心了。
皇上思索片刻后,决定其他赏赐还是维持原定不变:
第一,克善年纪还小,不急,等他长大了,承袭他阿玛的爵位,封他个亲王,到时候再赐予房舍府邸。
第二,封新月为和硕格格。
第三,端亲王一脉为国捐躯,死的英烈,赏赐给英烈遗孤五万两白银为抚恤。
太后拍了拍新月的手:“听见了吧,就照皇上说的办。”
新月不甘心地领着弟弟磕头谢恩,她家倘若只剩下女子,皇上这样的决定倒是合情合理,可他们端亲王家还有男丁的啊!皇上竟然按绝户的标准,将他们阿玛的府邸和封地都收回去了!
爵位虽然保留了,名义上也成了皇上的义弟,但这些有什么用!统统是表面上的光鲜啊,端亲王家族从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变成一个徒有其名的闲散王爷,皇上真会卸磨杀驴啊!
皇上又道:“努达海!”
努达海立即起身听令:“臣在!”
“你一举平乱,又尽责护孤,两大功劳集一身,朕就擢升你为内大臣,另外晋升一等威武侯,加太子少保衔,赏你双眼花翎,赐穿黄马褂!”
努达海激动地立即磕头谢恩,新月格格在一旁听了努达海的赏赐,心中更恨得牙痒:人走茶凉啊!这死人和活人的赏赐竟这般云泥之别!更可恶的是,皇上竟然把自己端亲王府平乱的功劳给了别人!
皇上还享受着努达海谢主隆恩的恭维,并未注意到新月此时愤恨的眼神,皇上没看到,但太后可一丝不漏的看全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太后心底已瞧不上这新月格格,就说:“这该赐的也赐了,该赏的也赏了,你们姐弟俩如今也没去处,我是想留你们在宫内的,但这宫里头啊,规矩又繁琐又严厉,你们姐弟还是孩子,无拘无束惯了,哪受得了那些约束,叫人不忍心呐,哀家给你们安排一处亲王家,你们可有异议?”
努达海此时还不想放弃新月,虽然儿子跟她现在走得更近,但能留新月在眼前,时常看一眼也是好的啊,就忍不住插了一嘴:
“臣斗胆,臣若蒙皇上、皇太后不弃,臣恳请迎接世子和格格回府,臣自救援到一路护送世子、格格回京的这一月余时间里,臣和犬子俱与世子、格格相处融洽,臣一家真心诚意的希望能照顾他们姐弟二人!”
太后眼光一冷,不想日后这努达海和新月惹出什么丑闻,便打算拒绝了努达海,刚欲张口,皇上就问向了新月和克善:“你们姐弟意愿如何啊?”
克善一听可以去一路上对自己特别好的大哥哥家生活,当即拉着姐姐,表示愿意!
皇上高兴地拍手说:“好!这样好极了!努达海家里素闻和睦祥乐,这姐弟俩交给你们,朕也放心了!”
皇上心思没有太后深沉,此刻只巴不得有人肯收留这姐弟俩,见努达海有意,当然欣然应允啊。
太后即使不希望努达海家跟新月有太多牵扯,但木已成舟,皇上已经拍了板,只得附和着皇上的意思。
太后此时看这姐弟俩已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了,瞥见他们这一身孝服,心中极为不悦:皇上跟哀家身体还好得很,这姐弟俩进宫听封,敢穿成这样,是要咒她跟皇上吗?丧气死了,不懂规矩的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