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北刹城很热闹,朝廷的纷争对于这北地来说,似乎并不存在。
在萧万年治理下的韩藩,一派安宁祥和的场面,街道上万家灯火,喜气洋洋,大家其乐融融,从街头到街尾,行人遍布,街上堆满了杂耍、卖艺、赏灯、兽绘、灵涂这些手艺人。
所有的货郎、店铺也都开满了整座北刹城。大家一般在北刹城参加完灯会,看完表演之后再回家吃年夜饭。
这里远离朝堂,没有到处潜藏的锦衣卫和提命司,也没有森严的戒律和高耸的宫墙。
这里也远离边镇,没有外敌的袭扰和星罗棋布的探子,更没有常年席卷的暴风雪和肆虐边镇的妖兽。
人们放心地走在街上,享受着年末的美好光景。全城都有地方奏响韩地独特的庆祝音乐,响彻整个北刹城。
沈哲提议重开武举,在武人当中积累了不少声望,对他以后建立门派和当城主都有很大好处。不过读书人对沈家人的评价依旧不好。
此时的阮烟羽自从来到韩王府,就一直住在客房之中,寸步未出。
眼看除夕灯会将要开始,萧婉君带来了她从小最爱吃的寒露街上的冰糖葫芦。
萧婉君把糖葫芦递给她,问道:“小烟羽,怎么这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看我们太恩爱啦?”
阮烟羽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可眼中的愁云并未消散,长出一口气:“不是不是。萧姐,跟你们无关,这一路我的心情都不太好,很纠结,因为我不想要这份传承。”
萧婉君不解,问道:“为什么?”
阮烟羽吐了两颗山楂核,娓娓道来:“从小我就在太爷爷的培养之下学习秘画之法,成年之后我又学会了阴阳奇篆。但是这些说白了,都是为了自保的手段,毕竟谁不想活久一点呢?”
萧婉君听明白了,这些都是必要的修行,随即问道:“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阮烟羽这才吐露心声:“我的目标一直是大堂姐。我想像她一样,入朝为官,为天下苍生做事。”
萧婉君不解道:“这跟你获得画魁传承之间,并不冲突吧。”
阮烟羽道出这其中的关节:“我问你啊,假如你们家有个孩子,不但得了画魁传承,又在武道方面天赋卓绝,你还想把自己的毕生功力用来给她激发潜力,你会允许她以后走文官济世救民的道路吗?文官要那么高的修为干嘛?多活几十年当老不死吗?”
萧婉君点点头,“那倒也是……”
阮烟羽长叹气,“所以我一直很纠结啊,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萧婉君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便好奇地问:“那离京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个办法?或者跟阮前辈商量商量。”
阮烟羽心中举棋不定,“我在纠结,虽然我的梦想是当文官,但是太爷所言非虚,我们家这几代人里,能学会阴阳奇篆的只有我一人。虽然阮家是是诗书传家,但是祖上的阴阳奇篆毕竟代代相承,也是一门绝世秘法。没有失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