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世子?”金熙泰一惊,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李在明怒喝道:“李在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引狼入室,将敌国世子带入王宫,你这是要谋反吗?”
“来人啊!”
他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金昌浩早已安排好的人,将可能闻声而来的扶桑耳目挡在了外面。
李在明叩首道:“陛下息怒!末将此举,实是为了高丽江山社稷啊!”
“为了江山社稷?”金熙泰气得浑身发抖,“你引着大乾世子来杀朕吗?还是想把高丽卖给大乾?朕真是瞎了眼,才会如此信任你!”
赵煜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息怒,赵煜此来,并非为了兵戎相见,而是为了救高丽于水火之中!”
“救高丽?”金熙泰冷笑,“你们大乾若真有此心,当初便不会坐视扶桑欺辱我高丽!如今假惺惺地跑来,是想趁火打劫吧?”
“陛下此言差矣。”赵煜不卑不亢,“大乾与高丽唇齿相依,扶桑狼子野心,今日能吞并高丽,明日便能觊觎大乾。”
“唇亡齿寒的道理,陛下不会不懂,至于此前未能及时援手,实是朝中有人作梗,赵煜今日前来,便是要揭开这其中的阴谋!”
金熙泰眼神闪烁,显然是被说动了几分,但仍强撑着道:“一派胡言!朕与扶桑合作,乃是自愿,何来阴谋之说?你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朕不念旧情,将你拿下献给扶桑天皇!”
赵煜微微一笑:“陛下不愿听,想必是有所顾忌吧?现在你的皇宫,乃至王城之内,很多扶桑士兵,而你也如同笼中鸟,瓮中鳖,毫无自由可言,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呢?”
“你……”金熙泰脸色煞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指着赵煜说不出话来。
赵煜语气转冷:“陛下可知,您视为筹码的和亲公主金智善,此刻正在沙尖子城安然无恙。”
“赵煜虽不才,却也懂得怜香惜玉,断不会为难一位无辜的公主,但若是有人执迷不悟,非要助纣为虐……”
他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金熙泰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瘫坐在龙椅上。
他最疼爱的便是金智善,若女儿真有不测,他这国王当得还有什么意义?
李在明趁机劝道:“陛下!世子所言句句属实!扶桑人在高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早已怨声载道。”
“前日水丰城下,末将亲眼所见,扶桑监军肆意鞭打我高丽士兵,奸淫我高丽女人,如此奇耻大辱,难道陛下还要忍下去吗?”
金熙泰双手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呻吟:“朕何尝想忍?可大成他……他还在扶桑人手里啊!”
“什么?大王子在扶桑人手里?”李在明一愣!
赵煜一听,随即反应过来道:“莫非是扶桑挟持了高丽王子,以此要挟吗?”
金熙泰放下双手,眼中已满是泪水:“正是,去年侵扰我高丽,后把我儿给生擒。”
“扶桑开始用我儿子要挟我,要跟他们合作,一起攻打大乾。”
“否则……否则便要将我儿凌迟处死啊!”
“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呀,他死了,我怎么办……”
说到最后,这位年迈的国王已是泣不成声。
赵煜算是明白了,难怪高丽王如此懦弱,原来是被人掐住了软肋。
赵煜沉声道:“陛下,扶桑人言而无信,即便您真的助他们攻打我大乾,他们也绝不会放还大王子,只会变本加厉地要挟您,直至彻底吞并高丽!”
“朕知道……朕知道啊……”金熙泰痛苦地摇头,“可朕别无选择!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江山,朕……朕该怎么办啊?”
金熙泰压抑的哭声,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老兽,绝望又无助。
赵煜正欲再劝,殿外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金昌浩侧身而入,低声道:“陛下,大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