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头去,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前方。
“多谢先生。”
“举手之劳。”
我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平静地回应,那应该就代表我刚刚看她看得出神时应该没有露出像夏绯烟看美女时那样痴汉般的表情。
还好没让夏绯烟带坏,我们城主大人真是太有自控力了。
她稍稍向左迈了一步,我为了能给她撑好伞,便也跟着向左迈了一步,她向前走一步,我便也跟着走一步。就这么走了六七步之后,她忽地停了下来,看着我,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也跟着她停了下来,看着她笑意的眼,稍稍有些恍惚。
“先生才是这伞的主人,我只是借光而已,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外人这样拘谨。”
我微愣了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
“伞打出来,就是为了不被雨浇,要是谁被雨浇到了,我还打伞干嘛?”
“可是我已经被雨浇过了啊。”
“难道先前被脏水泼过的人,今后就没有不必被洗干净了吗?”
话落,她转过了头,嘴角的微笑稍稍淡下去了些许。
“被脏水泼过的身子,洗过之后就不脏了,可被雨浇过的人,即便被撑过了伞,身子也还是湿的。”
“那要天上掉下来的是雹子呢?”
“雹子,怎么了?”
“能给人打死的那种。”
“那还有打伞的必要吗?”
“那万一我的伞是铁的呢。”
“你……哈哈。”
“再者说了,下雨打伞,要是时间长了,那衣服自己也会干不是。”
“那可真要再洗一遍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
雨中,她朝前踏出一步。
我跟着她踏出一步。
雨淅沥沥地下着,鹅卵石路旁的泥土打得湿润,把油纸伞打得噼啪作响。
我们共用一柄伞,顺着小路向着林外走着。
“先生在那站了有一段时间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地在我刚想走的时候把伞打过来不是?”
“确实是。”
我很不要脸地承认了。
“那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大概是从‘一曲红梢不知数’开始的吧。”
“是‘一曲红稍千万段’,先生您听得不是很认真呢。”
“毕竟有戏声,有琵琶声,有雨水的穿林打叶声,这三种声音不管哪一样都让人入迷,何况是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