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颤抖着靠近,听见她气若游丝地说:“求你……帮、帮我……别影响……苒苒……”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莫苒苒被陆臣与算计去坐牢的事,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坐过牢的事情被人知道,她的事业就完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替她讨回公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为她讨回公道。
可她到底是老了,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苒苒……”她瞪大双眼,瞳孔开始涣散,直到最后,她好像依然有千言万语没能说出来。
鲜血淌了一地。
殷红的血在雪白的台上蜿蜒四散,一道血流缓缓流到一双小脚下面。
陆满星手里拎着小花篮,穿着合身的小西装,怔怔地望着失去生气的老人。
小花篮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宴会上一片混乱。
人来人往,影影绰绰。
商砚感受到怀里老人的体温渐渐流失,他却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双手沾满的鲜血从温热变得冰冷,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腿好像又开始疼了……
不仅是腿。
胸腔下的心脏跳得又急又快,仿佛要被撕裂般,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一刻的商砚想的是,他该怎么向莫苒苒交代。
他曾大言不惭地向她保证过,只要有他在,绝不会让老太太出事。
但现在老太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
医生看过老太太之后,摇头叹气不发一语。
有人来扶商砚,商砚挥手让人离开,叫来自己的保镖,执意把老太太送上救护车。
上车的时候,陆臣与和沈之晴也在。
沈之晴缩在陆臣与怀里轻颤,不住地小声抽泣。
陆臣与形同木头,怔怔地看着躺在担架床上已经没有声息,却依旧被商砚让医生坚持抢救的老院长,眼底隐隐有一丝期待。
“老院长……会没事的吧。”他喃喃开口,不知道是对谁说。
车里只有刺耳的仪器声在响,平直尖锐的声音像是在嘲讽地回答他的话。
商砚用手帕一点一点地擦着手上的血,仔细看去,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老院长说,你曾让人替沈之晴顶罪坐牢,”商砚那双浅茶色的眸子里依旧是被血染得通红,眼神落在陆臣与脸上,“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