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春枝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上前,缓缓将手中的伞往他的方向移了几分。
谢冬寒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抬手将女人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展开:“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是不是在门口等太久,着凉了?走,冬寒这就带您去找大夫
“对,找大夫,吃完药就好了。”
。”
说着,便要将女人抱起,往外走去。
他脚步沉重,走得很慢。
踏出院门,门外的白露和车夫见状,不由得捂住嘴唇,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露想要叫住祁春枝:“小姐……”
祁春枝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先别说话。
事情发生得这样突然,白露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
谢冬寒步子沉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祁春枝也没将人拦住,她就这么撑着伞,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晚上,街上本就没什么人,此刻又下着雨,显得街道更为冷清。
走了很长一段路,谢冬寒突然脚下一滑,顿时跪了下去。
他再没站起来,而是将头埋在女人的脖颈间。
谢冬寒嘴唇微微颤抖,努力想要平稳呼吸:“对不起啊大师,答应你的馎饦,今晚可能吃不到了。”
“我娘她,睡着了。”
祁春枝心中一紧,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没有失去过亲人的人,大概还能说出一句:节哀顺变。
可她也失去过最爱的人。
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于是祁春枝撑着伞,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轻地说了句:“我在这。”
“我曾在医馆当过帮工,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医馆的大夫学了一点皮毛。
其实我知道她的病治不好了,但是……”
不知过了多久,祁春枝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从来不喊疼,可我知道她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只是怕我愧疚。”
“这些年来,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差,连我都忘了。”
“她疼了这么久,或许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是我拖累她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许多话,祁春枝也分不清,他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