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贺凛的肩膀:“紧张是正常的。”
“想当年我娶你妈的时候,也是一样。”
“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婚礼的各种细节,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怠慢了她。”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与自已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比自已更加冷硬内敛的儿子,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极其美好的画面。
“毕竟心爱的姑娘明天成为自已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这种时候,谁又能睡得着?”
心爱的姑娘。
听到贺晏山这么说,贺凛愣了一下,片刻后开口。
“爸。”
“嗯?”
“你和妈妈是家族联姻,我原以为您对她好,护着她,是因为您觉得那是作为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贺晏山挑眉:“你是这么认为的?”
贺凛:“不是吗?”
见自家儿子一本正经反问的样子,贺晏山是真的想笑。
“也是我的问题,在你小的时候工作忙,你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长,你从小到大看着爷爷奶奶的相处模式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你爷爷和你奶奶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俩成亲拜堂的时候,你奶奶头上那块红盖头,一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被你爷爷亲手掀开,那才是他们俩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
“所以老两口这一辈子,虽然也算是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着走过来了,但相处模式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
“但这世间的夫妻千千万万,每一对都有他们自已独特的、不可复制的相处模式。”
“有的像你爷爷奶奶那样相敬如宾,有的像我和你妈这样如胶似漆,有的喜欢吵吵闹闹欢喜冤家,还有的平平淡淡柴米油盐,桩桩件件都是幸福,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答案。”
贺凛认真地听着父亲的话,沉默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疑问。
“那您又是怎么判断您对妈的那些好,不是因为丈夫的身份和义务,而是因为心爱。”
“心爱”这两个字,从他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儿子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蛮新奇的。
贺晏山清了清嗓子:“很简单。”
“如果,当你没看见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控制不住地地想着她,念着她,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你。”
“而当你终于看见她之后,又会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待都待不腻,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
“她开心的时候,你会比她更开心,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不开心的时候,你又会比她更难过,更心疼,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哄她开心,只要能看到她重新露出笑容。”
“每天只要能看见她,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微笑,你都会觉得自已拥有了全世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