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邺将蝴蝶放进玻璃罐,笑嘻嘻道:“我得把蝴蝶养在罐子里,等阿姐从江南回来,就给她看。”
谢承稷:“蝴蝶活不了那么久。
你不如好生练剑,等阿姐回来瞧见你剑法精进,定会更高兴。”
兄弟俩正议论着蝴蝶的去向,一阵苦涩的药香随风飘来。
谢承邺皱着小鼻子张望,只见宝珠姑姑领着六个宫女匆匆走过,每人手中都捧着描金食盒,那药味正是从中溢出。
谢承邺迈开小胖腿儿,吭哧吭哧跑过去,扬起脖子好奇问:“宝珠姑姑,这些药要给谁喝呀?宫里有谁病了吗?”
宝珠色慌张,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小殿下想岔了,这是。。。是驱虫的药水。
长乐宫的花草生了虫,奴婢正要送去。”
谢承邺似懂非懂点头:“哦,是这样呀。”
谢承邺相信了。
但他哥谢承稷不太信。
谢承稷小鼻梁动了动:“我好像闻到甘草的味道了,甘草清热解毒,怎能驱虫?”
宝珠额角沁出细汗,结结巴巴道:“大、大殿下定是闻错了。
奴婢还要赶着送药。。。送驱虫水,先告退了。”
说罢,宝珠便带着宫女们快步离去。
谢承稷站在原地,两条浓眉紧紧拧在一起,隐约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弟弟谢承邺拽着他胳膊,欢喜道:“哥!
咱们去摸鱼!”
谢承稷沉下小脸:“我不去,你自个儿玩吧。”
谢承邺开开心心跑去玩了。
谢承稷乌黑眼珠转了转,猫着腰,悄悄跟上了宝珠一行。
春日的长乐宫海棠正艳,他借着花木掩映溜进宫门,竟奇迹般地连宫门口值守的侍卫都未惊动。
谢承稷躲在墙角,瞧见宝珠将药端进父皇母后的寝殿。
谢承稷纳闷:母后生病了?还是父皇病了?
不太可能呀。
在谢承稷的印象里,父皇威风凛凛身强体壮,母后身子也一直康健。
两个健健康康的人,到底谁要喝药?
谢承稷竖起耳朵偷听。
他运气很好,寝殿的窗户没有关,大大敞开着,所以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他听到母后痛心疾首道:“临渊,你就别看折子了,先把解毒汤药喝了。
太医说你这段日子需要静养。”
父皇虚弱咳嗽几声:“朝中奏折堆积如山,北越南楚虎视眈眈,我必须得撑起大周的一片天。。。咳咳咳咳。。。”
偷听的谢承稷一头雾水。
去年父皇还亲自射死了两只黑熊,今年,身强力壮的父皇居然病了?
他生了什么病?
只听殿内的母后声音哽咽:“哎。。。当年你坠落山崖,体内受了寒毒,每年春冬体内的寒毒就会复发。
毒发时,只能静养,不能操劳费神,否则会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