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布满了风霜,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此刻正愤怒地瞪着院子中央的何贵。
“是严大哥!”
“严福喜?他怎么出来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
严福喜,也是这个院里的住户。
腿是在厂里出事故时落下的残疾,家里穷得叮当响。
陈锋看到他,顿觉心里暖暖的。
这严福喜,是院里少数几个还存有良心的人。
严福喜走到院子中间,用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指着何贵的鼻子就骂。
“何贵!
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你在厂里是干什么活的?”
何贵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我就是个工人……”
“工人?”
严福喜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你放屁!
你就是个掏大粪的!”
“你们那个岗位,厂里发的都是粗粮票!
你哪来的白面粮票让人克扣?”
“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唰”
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何贵身上。
那个年代,岗位等级森严,吃什么粮都是有定数的。
掏大粪的属于最低等的杂工。
能有粗粮票就不错了,想吃白面?做梦去吧!
何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我……我……”
他“我”
了半天,一个字也编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