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行字,仿佛可以瞧见阴萌站在自己面前,生气地跺脚、翻白眼。
耳畔边,像是能听到阴萌每次情绪激动时,会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四川话,尾调拉高拉长。
按理说,前面应该还会加个亲切问候的语气词,比如“瓜娃子”、“哈儿”、“宝批龙”。
润生觉得,没加的原因,应该是阴萌第一时间,没想好这些方言词该怎么落成字,以及阴萌本身维系这种“互动”,就已经竭尽全力,像是她当初艰难维持走阴状态一样。
不过,
润生很喜欢这种一个人的回忆,变成双方之间的互动。
哪怕就只有这一句话,也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况且,他每天就这会儿才会用一下脑子。
一句话,足够了。
再多了,他的脑子可能也装不下。
嗯,
那边可能也写不动。
风再次吹过,将地上的痕迹抹除。
好似什么都未曾出现过,阴阳的隔阂依旧泾渭分明。
润生用铲子,把灰烬填埋。
她的意思是,不要再烧衣服了,太浪费钱。
润生打算听她的话。
可下次联络时,总得烧点什么。
不谈这种摆祭的前提条件,好歹也要表明一下心意。
这时,润生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觉得,
纸扎,
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润生自己就很擅长这个。
手头没大活儿时,他往往会坐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做纸扎。
润生打算接下来,自己再亲自做一些,给地下的阴萌烧过去。
抖了抖铲子上的土,润生终于明白了之前在大学商店卖东西时,为什么那么多男生女生会来店里买五颜六色的方块纸。
陆壹告诉他,这是专门买来折成星星,蓄成一罐,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
原来,
这些折好的星星,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纸扎。
“润生!”
谭文彬领着林书友走了过来。
润生扛着黄河铲,从河边林子里走出。
林书友:“润生,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谭文彬没等阿友得到答案,就伸手指向大胡子家方向说道:
“走,砍树去。”
李三江睡了。
大家夜里的工程,就可以启动了。
其实,全家上下,只需要瞒住李三江一个人就行了。
甚至,都不用避着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