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是因为为父还活着,或者是因为你心里面没有把握,不过,今日这宫里面也就剩下父子两人了,为父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为父也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为父以你为荣……”
朱见深的这句话说的很轻,可在朱祐榐的心中却早就掀起滔天巨浪。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在此时,双眼之中还是有了些许的泪水。
他这些年在安南勇猛作战,别人都觉得安南大王是个莽夫,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用兵如神的亲王字画双绝。
他完全可以不做征战沙场的将军,他可以做一个太平的亲王,没事画画写字,勾栏听曲,可他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而证明的对象,就是此时说出以你为荣的父亲。
“父皇,孩儿,孩儿……”
朱见深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要说下去的朱祐榐。
“答应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要造反,好好的经营缅甸,即便日后有了变故,朝廷想要削藩,大军压境,你也只能自保,打退即可,但你不能反击,这是为父对你最后的要求。”
而朱祐榐听到父皇的话后,他不觉得这是朱见深的肺腑之言,只觉得还是试探,即便他此时眼含热泪,依然这么觉得。
“父皇,您若是想削藩,孩儿可,可放弃军权,可前往海外,孩儿绝不会造反的。”
“为父知道,为父知道你不会忤逆为父,可日后的皇太孙呢,他想削藩呢,建文旧事不能再重演了,别人会笑话咱们老朱家,笑话为父的……”朱见深说完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朱祐榐的脸色变化。
他也害怕,害怕看到自己儿子脸上出现野心,他真的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将朱祐榐留在京师。
不过,他还是不了解朱祐榐。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建文旧事,决不重演,孩儿知道轻重缓急,也知父皇良苦用心。”
朱见深一生都身陷皇权漩涡之中,为了让大明朝走向一条不同的道路,他付出了很多东西,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亲情。
实际上,朱见深对皇长子朱祐榐的感情,最为特殊。
那可是他两世为人第一个孩子。
从朱祐榐刚出生,到后面前往安南,这份特殊的感情都一直存在着。
他懂事,好学,孝顺,仁爱,可最终为了大明朝的稳定,他还是狠心的抛弃了这个儿子,在朱祐榐请命前往安南就藩之时,朱见深没有片刻的犹豫,便答应了他。
虽然这是朱祐榐心中所愿,可看着父亲没有一丝挽留,少年时期的朱祐榐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不可言明的失落……
朱见深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将朱祐榐留在京师,因为他清楚,朱祐榐留在京师,以后,皇太孙继位之后,是不可能将朱祐榐这个心腹大患给留着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此时的半岛还需要朱祐榐。
让大明的陆地国土直接延申到印度洋,这是一个丰功伟绩,而此时的朱祐榐已经完成了七分了,这也是为何,朱见深明明知道,会对以后造成隐患,依然放纵,依然支持的原因。
而朱祐榐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自己最有能力的儿子,但若是早早的放到了皇太子的位置上,他注定不能在安南半岛打出这么大的威名。
三十年间,大战二十余场,小战数百场,半岛上的人口少了一半,被诛杀的敌人超过了恐怖的五十万。
什么外宣使司,什么藩国,都不复存在了,半岛之上已经没有能够威胁安南行省霸主地位的势力存在……
朱祐榐留在京师两个多月,除了月初的时候去朱祁镇的陵寝前祭拜之外,便一直呆在宫中陪伴朱见深,到后面,离开京师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想走了。
身处帝王家,多身不由己。
前内阁首辅徐有贞之子徐世贤,此时就任礼部左侍郎,以他为首的诸多官员,都认为不应该放朱祐榐一家离开,他们不敢对皇帝说,便撺掇着皇太孙前去进言,不过,却被拒绝。
他也有些傲气,他是英明神武的成化皇帝朱见深的孙子,是懿德太子朱祐楷嫡长子,他接受帝王教育这么多年,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建文……
即便他的对手是他的皇伯,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
而这些事情,朱见深都看在眼里,经此一事,他对皇太孙更加满意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在熬过成化五十八年后,朱见深的身体竟然有些许恢复,从刚开始半个月训政一次,到后面的三天训政一次,并且皇太孙批阅的奏章,需呈送乾清宫预览。
甚至在成化六十一年,朱见深的第三十八个儿子神奇的出生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年老体弱的缘故,这个皇子在七个月的时候,夭折了,而在成化六十三年,一个十七岁的选侍竟为朱见深生下了龙凤胎。
这可为朱见深的晚年生活,增添了诸多的乐趣。
可能是因为宠幸的时候,朱见深的身体状态比较好,这两个孩子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