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主动将这个差事包揽到了自己身上——
在备嫁的经验上,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且还有一年时间,她可以慢慢筹备。
这段时间,谢衡之也闲了下来,在家的时日比往常多了许多。
常常清晨进了宫,不到酉时就闪现谢府,偷懒偷得光明正大。
炎炎夏日,后院搭起了凉棚,谢衡之懒散地倚着软枕闭目养神,亦泠靠在他的腿上无所事事地玩发梢。
“唉。”她想到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谢衡之闭着眼睛,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等明年丫丫嫁去了余杭,这府里就更清静了。”
亦泠说,“想想真是不舍得。”
“是啊。”
谢衡之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日后若想见面,竟要跋涉千里了。”
亦泠仰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谢衡之。
小小年纪就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好在上天锤炼,得老夫人收养。
美满的日子没过几年又要送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出嫁,真是可怜。
“妹妹要远嫁,你很不舍吧?”
亦泠问。
“嗯。”
谢衡之点点头,没有否认,“以后也听不见有人巴巴地叫我‘哥哥’了。”
听见他语气里淡淡的忧伤,亦泠的心软成了一片。
怎么这么可怜呢。
她靠到他怀里,低声说:“还有我呢。”
谢衡之睁了一只眼睛看她。
“那你先叫一声来听听。”
他显然是理解错了,但这种时候,亦泠就顺着他了。
她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声若蚊蝇,“哥哥。”
谢衡之嘴角缓缓牵起。
“再叫一声。”
“哥哥,哥哥,瑾玄哥哥。”
大概是被安慰到了,谢衡之脸上那点肤浅的忧伤尽散,笑得还有些促狭。
他“嗯”了声,侧身把亦泠搂在怀里。
“好听。”
耳鬓厮磨间,亦泠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从此之后,为了消解谢衡之的离愁,亦泠日日都忍着肉麻叫他“瑾玄哥哥”。
直到某天,她突然回过神——
以后也听不见有人巴巴地叫我“哥哥”了?
谢萱又不会说话,他怕不是梦里听见人家叫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