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绪嘴角漾出浅浅的笑意,她喜欢花袈那样看着她。
“免礼。”李洛绪的声音宛如救人于苦难中的佛音。
众人闻言,方敢抬首注视公主。
接驾入府,一套完整的礼仪下来已到了酉初。
末了,李洛绪道:“便去袈妹妹的采薇馆一叙。”
众人又一路恭送。
采薇馆门前,李洛绪又道:“候着罢。”
大家便止步于采薇馆院门外。
进了小院,花袈这才有机会和李洛绪独处。
“公主这哪是来访,简直是神女降临凡间。”
花袈微微抱怨了一句。这一趟接待下来,繁琐又累人。
“本想轻装出行,怎料被母后得知,生生弄出这阵仗。”
李洛绪这一说,就等于是正式拜访了,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这么说来,我们——”
“嗯。”李洛绪眸光中透出先别声张的讯号,花袈便没再吱声。
两个人隔着木桌坐下,李洛绪环视花袈的屋子,房间小巧却利落,家具不多但式样大方,一切陈设并不花哨,新的东西很少,无论花瓶或是字画,看上去多为旧物,便知她是喜欢古物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来?”
“公主想说,自然会讲。”花袈表现得冷淡,其实心里已经一百遍飘过什么时候才能听李洛绪说正事。
及至独处,她倒反矜持起来。
“带我逛一逛你的院子。”
“这院子,刚进来的一路已全落在眼中,有何可逛呢?”
“远远望见角落那个小小亭子,瞧着很有意思。”
李洛绪说的就是花袈与钟荼蘼前两日下棋的那个高亭。
她不语,李洛绪又说,“见你书房里,书很多,也带我看看。”
花袈起身,福身道:“公主,有请。”
“为何如此不情不愿,可是累了?”
“公主不愿告诉我你为何而来。”花袈错开李洛绪的眸光,看向高脚凳上陶瓶中的干棉花和松果,“我听说,公主与皇后闹了一场,这几日我一直惶惶不——”
“你不信我?”
“我自然愿信公主,只是——”
“只是你不信我做得到?”
“公主又如何能做得到?”
“母后已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