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问:“你身上的剑伤怎么样?”
谢逸掰柴火的手微顿,根茎韧劲足,掰了半天没拗断,干脆整根都丢进火堆里,火势瞬间大了起来,洞穴里的冰融了不少,“打赢就好了,里头可无聊了。”
“你说我俩是不是被特别关照了,我刚打完架就掉进这里,爷爷还跟我说我修为低秘境不会太为难我,结果刀山火海雪地都滚了一遍,不知道后头会不会有更吓人的。”
“当心!”
顶上的冰锥彻底脱落,掉在地上碎成冰渣,给石地砸出个圆坑。
谢逸倒在燕行怀里,扭头看了一眼方才他站的地方,捂紧自己的乌鸦嘴。
二人顺着兽群奔走的方向,燕行捉了一只冰原鹭鸟引路,等找到了异香所在的位置,故意放飞了灵禽,支他离开。
视线锁定在冰山雪域中的一株含苞欲放的冰花,几乎毫不迟疑的提剑砍花,只是在剑身砍到冰魄色茎叶的瞬间,以触点为基础叠开冰花,霜纹自右手握剑处攀附,蚀骨侵肤,不过瞬息就将半边身子冻结住。
若再不脱离此花,他就永远走不了了。
思及此,燕行心下有了决断,放弃了灵力护体转而开始吸收极寒之力。
方才经历过荒漠炼狱般的炙烤,燕行自己也没想到体内的火灵之力一直未散,此刻极致的寒冰之力骤然冲刷奇经八脉,饶是习惯了疼痛的他都有些扛不住,若非冰冻在此处,必然跌落下去。
周身的骨头如同被敲碎了,经脉中流淌的也似乎不是温热的鲜血而是高山的雪水,冰雪消融他的每一寸肌肤重进熔铸所谓的“玉骨冰肌”,极致的寒意搅动着痛觉叫他的意识逐渐溃散。
直到锐利的冰霜刺向心脏,燕行感受到近乎窒息的疼痛,无意识的轻声唤着,“阿娘、阿娘……小鱼好疼……”
血腥味……
干哑的唇瓣微张,血腥味更浓,涣散的瞳孔凝聚出点点寒光,瞧清楚眼前人因为想要劈开他身上的冰,身上被凿开的冰棱划破了口子,有深有浅。
又一剑,手腕被炸裂的冰片划破,鲜血连珠成线,迸溅的鲜血顺着燕行的眉骨流下,将他的唇染红。
等到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分毫,厚厚的冰向上覆盖,已经到了喉结,冰花凝在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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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声音很轻。
“我不!”声音很重。
燕行浅笑:“不怕吗?”
谢逸冷哼:“我怕骗子,心寒。”
“好,那就全力刺向我,破冰。”
“还有别的招没?我怕伤到你。”
“没办法,你现在就该跑。”
“……”
劈他,该劈。
谢逸背过去静想,努力回忆在镜阵中所学的一招一式,大雪天,他的额间却泛起了冷汗,握剑的手微抖。
“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只要想到是燕行,他就无法凝聚剑意。
不等他求救,燕行身上的寒冰已经到眉骨,赤红鲜血冻结在眼尾,中和了锋利的五官平添了邪气。
还是方才浅笑的神情。
谢逸怔怔的伸手,下一瞬间就提剑在自己的左手臂划了一道口子。
冷静,必须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