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跪在床边给皇帝看诊,连着诊脉了三次,才跪在大殿内,颤颤巍巍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陛下殁了。”
宫内,丧钟大鸣,沈明月一身的白缟素衣站在了朝堂之上。
“圣上遗诏,太子年幼,朕去后,将由皇后摄政监朝,与太子共理天下。”太监宣旨于众人之前。
朝臣们一时难以接受,纷纷喧哗,然而上官迟一步当先,跪在了大殿内,道:“臣,谨遵皇命。”
拥有十万将士的镇边将军都跪了,朝中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哪怕心中万分的不甘,此刻也只能低下头去。
群臣之中,本应称病在家的谢长翎,突然走了出来,他一把抽出了藏在腰带中的软剑,直指着沈明月道:“胡说,分明是你谋害陛下,毒害了他!”
裴玄此前所中的毒,并没有完全解。余毒在身后,沈明月又每日在他的日常饮食中增加了微微的剂量,让太医难以察觉,只以为是余毒未清所致。
直到宫宴上,百官所敬的酒中,都添加了毒药,一杯又一杯,毒入骨髓,再无回天之力。
谢长翎原来不曾怀疑过沈明月,直到她将皇帝关在寝宫内,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他才隐隐猜出了一些端倪。
为何一定要将沈昭月送去镇边将军府?为何齐家犯了如此大过,还能一次次逃脱?
上官家、齐家与沈明月,他们早就暗中来往,为的就是这天下。
沈明月独坐在龙椅上,她望着台阶下谢长翎,厉声质问:“谢大人如此构陷本宫,难道是想自己谋朝篡位吗?”
“皇后此言,说的是你自己吧!”谢长翎长剑在手,朝着周围朝臣们大喝道,“皇帝前不久只是病重而已,皇后以需要静养为由,不让任何人觐见,更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皇宫之内的一切食物,皆有皇后你一人把持,岂能没有异心?”
朝臣们本就有疑在心,如今有谢长翎当先一步,挑明出一切,其中不少人都纷纷上前道:“太子乃皇帝亲封,自然该继承大统。只是皇后身为女子,绝不可监理朝政!”
“是,皇后不可监理朝政!”众人纷纷附议。
沈明月冷哼了几声,“看来皇上的遗诏,你们都不放在眼里。还是你们早早就和谢大人一样,有了反心呢?”
被沈明月反咬一口,谢长翎从怀中掏出了一道圣旨,递给了史官,“皇后手中有遗诏。我手中,也有一份。就请许大人一辩真伪。”
竟还有一份遗诏?众臣心中都颇为疑惑。
许大人年过七旬,曾经亲自教授过裴玄书法,最是清楚他的笔迹。
然而,就在许大人要细细查看时,却是被上官迟一把握住了卷轴,他道:“谢大人,你与许大人一向关系好,这遗诏看或者不看,只怕许大人都会说是真的吧。”
众所周知,许大人亦曾经当做谢长翎的师长,他本就做过裴玄的伴读。
沈明月往下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遗诏递给了许大人,“许大人,不如先看看我手中的,是真是假呢?”
无论谢长翎手中那一份遗诏写了什么,只要判定沈明月所拿的是真。那么,自然无人可以再质疑她。
许大人七十多岁的高龄,被人夹在了油锅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只能拿起遗诏,查阅起来,半晌后,他朝着皇后跪拜道:“此乃,皇帝亲笔。”
一言毕,朝臣们都心中有了算计。
只稍片刻,就齐齐下跪,大呼:“谨遵陛下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