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水笼烟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身下的马儿打得飞快,也没顾及身后的马车。
很快到了家门口,她望着那深深的高墙大院,朱红的王府四个大字,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前世诸多不快,恩仇,都涌入她心头。
水笼烟骑在马背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牌匾,脸上的表情悲戚,这一次不是演戏,是发自肺腑的悲哀与无奈。
回忆汹涌袭来——
“不好了!水将军阵亡了!”
“不好了!皇上下旨要将小姐你过继给镇东王府了!”
“不好了!唐将军被封为新任王了!”
“不好了!平西王要娶云雨薇为妻了!”
“不好了!水将军被定罪通敌叛国了!皇上下旨褫夺水将军的封号!”
……
无数冲击全都接二连三涌入她心头,齐刷刷对她万箭齐发,而她除了承受,别无选择。
“师妹。”
莫思量沉稳的声音传入耳膜,一匹黑马靠近她。
水笼烟红了双眼,却毫不避讳的看向莫思量。
昏暗的暮色笼罩在那张精明又狡诈的脸上,水笼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瞬间心很痛,也很酸。
仿佛被丢进深渊,看不见一丝光明。
“莫思量,你这名字,我足足回味了二十年。”
水笼烟如是说,一双眸子满是清波,稍稍被春寒冻红的鼻尖呼出寒气,冷声补充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莫思量,皇后娘娘给你取名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她忘不掉皇帝对她的薄情寡义,更不敢思量自己的一片痴心。”
水笼烟眼角滑落了泪,就那样静静地看向莫思量。
莫思量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水笼烟抽身下马,擦干净眼泪,冰冷而缓慢的说道:“二十年的时光,我思量着我们的一切,最终选择自杀。莫思量,如果你还不懂我的心意,那么,这一世,我会用最简单粗暴直接的方法告诉你——我,水笼烟,只是你的过客。”
莫思量的心头猛然一颤,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
可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水笼烟已经走到马车旁,迎接迟迟不肯下车的梦清欢。
“清欢,到家了。”
水笼烟的声音恢复了温度,温和有礼。
梦清欢这才敢下车,探出头来时,脸上带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云深,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梦清欢看向莫云深时,眼里都是情意。
莫云深点头,正要走,忽然被水笼烟叫住:“莫云深——”
莫云深撩开帘子,正对上水笼烟凝视的目光,沉重和认真都写在她脸上。
“莫云深,你对清欢是真心的,是吗?”
莫云深被这么一问,也有些惊,一时间木讷,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