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马车了,庆阳终于松开张肃的手,再让张玠抱她上去。
张玠还是将小公主举到了车上,庆阳扫眼不远处的张肃,朝张玠告状:“张肃推我了,国公跟他说,让他以后都不许再推我。”
她要听父皇的话,张肃肯定也得听他父亲的话。
秦仁在事情闹大前解释了一遍经过,用眼神示意张玠不用放在心上。
张玠神色严肃地跟小公主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待两位殿下的车驾走远,张玠单独带着幼子走在后头。
张肃望着父亲看不出喜怒的脸,有些忐忑:“父亲,我错了吗?”
张玠摇摇头:“你没错,且在守礼这件事上比父亲小时候做得还要好,是我忘了庆阳公主还小,你需要主动避嫌,但如果公主要你牵手走路或是其他类似的小照顾,你照做就是,等公主再大些,明白男女之分了,自然不会再这么亲近你。”
张肃点头。
张玠看看过于谨慎的儿子,补充道:“礼要守,该变通的也要变通,公主为尊,只要不是严重违背礼法道义,她的要求你还是尽量要满足,不然白白吃苦的是你。”
张肃:“……是。”
。
一回宫庆阳就把国公府里的事情忘了,跟着三哥回了母妃的咸福宫,傍晚再跟着三哥去乾元殿用饭。
兴武帝把五个孩子都叫了过来,问:“送过去的布衣你们都试了吗?”
太子秦弘:“试过了,尺寸正合适。”
二皇子秦炳:“父皇,我们为何非要穿布衣?京城也有穿得起绸缎的富贵人家啊。”
兴武帝:“朕是布衣出身,朕穿了近三十年的布衣都没叫苦,你穿一次就受不了了?受不了留宫,哪都别去。”
秦炳:“……”
庆阳还想嫌弃那套布衣不好看呢,见二哥挨了父皇的训斥,聪明地没有张嘴,毕竟出宫比一套布衣重要。
兴武帝继续提醒道:“出宫后只能喊朕爹,不然就要露馅了,从这顿饭开始练起,谁喊一次父皇就扣他一分,扣满三分明天留宫,来,都先喊声爹试试。”
秦炳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爹,庆阳第二个叫的,声音是小孩子独有的清甜,听得兴武帝直接将小女儿抱进怀里,揉着脑袋看向另外三个。
永康、秦弘、秦仁喊得都很中规中矩。
简单练过,翌日辰时二刻孩子们聚到乾元殿陪兴武帝共用早膳,吃完,皆穿布衣的父子六人立即出发了。
大齐开国已满三年有余,天子脚下的京城是最先恢复昔日繁华的地方,兴武帝带着儿女们来了四大坊市之首的南市。
将近巳时,卖吃食的早摊还没撤,一些酒楼菜馆茶楼已经开门准备接生意了,小贩伙计的吆喝声夹杂着行人的笑谈,让坊市里面充满了皇宫没有的烟火气。
庆阳靠在父皇的肩头,东张西望看哪都方便极了,秦炳四处乱跑,永康、秦弘一起牵着八岁的秦仁走在后面,因为三双眼睛各看各的,时不时就散开一会儿,有暗卫在附近保护,兴武帝无需太担心。
零零散散买了些小玩意,兴武帝做主,先去了首饰楼。
庆阳太小,看什么都是看个热闹,永康十七了,正是好美的年纪,挑选起来就很用心。
等女儿在下面看了一圈,兴武帝才笑道:“底下都是寻常货色,咱们去二楼看。”
永康高兴地挽住父皇空着的左臂,有些害羞地道:“谢谢爹。”
兴武帝便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给大女儿抱着,笑容愉悦地上了二楼雅阁。
秦弘三个对首饰没兴趣,纯粹当个跟班。
两刻钟后,兴武帝为长女选好了一整套首饰,小女儿暂且只选了一只金镶宝石的手镯,掌柜激动地报价“两千六百八十两。”